匕首尖刃剜下她的双目,米竹疼得撕心裂肺,哀嚎声在偌大大绞龙殿内回荡,缭绕在雕龙大柱间。
血泪从眼眶里淌了出来,米竹的薄纱裙被冷汗浸湿,染红了大片前襟。
再后来她感受到腕上被刀刃深深开了个口,喷涌的血液在不停流失,滴落在铜器金樽里,声音空灵浑浊。
耳鬓斑白的暴君握着金樽,生饮下热血,便急不可耐地传唤御医。
老臣鱼贯而出,战战兢兢地立在满是血腥味的大殿。
“如何,朕的情况如何?”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合眼撑着太阳穴,声音虚浮沙哑。
“回陛下……陛下龙体渐有好转!不日便可康健!”御医将腰弯得极低,头埋在臂弯,望着自己的朝靴发颤。
他身为宫廷御医,虽治得了病,但也不能同阎王爷抢人啊,急忙又补了一句,“陛下,生饮疗效不及丹药,不妨由祭司辅铎将药引入炉,见效更快。”
及时将自己摘干净才是正道,何况祭司辅铎早已惹怒陛下,用作替罪羔羊最为合适了。
“好!朕就说祭司该死,再等下去便要朕病入膏肓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暴君浑黄的眼珠盯着银面具的祭司辅铎——大祭司的关门弟子。
祭司辅铎跪在高阶之上,就在暴君脚边。
皇帝的指尖一下一下敲着龙椅扶手,抬脚挑起他的下巴,“没有大祭司,朕的龙体依旧好转。留你不死,是指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银面具的少年被迫仰着头,他的双眼直视暴君,声音低哑,“臣明白。只是陛下需要公主的血液做药引,臣以为,如今公主危在旦夕,即便不死也没有足够的血。”
大殿顿时陷入沉寂,暴君的指尖已经敲着龙椅扶手,指甲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如同击在众人心尖。
良久,暴君才将目光挪到米竹身上。
昔日绫罗绸缎加身,金冠玉饰簪满青丝的公主,正锁在大殿之上,双目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