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又被滚烫的身躯抵着,头顶上落着水牧的凌厉下巴,浅浅笑声从上方传来。
赤发男人再次将人圈在身前。
“殿下一贯如此,我的真心也随之消耗殆尽。做个交易吧,暮阳公主。”
“解了他们三个的禁锢咒,放他们自由。”
“由我陪殿下,守着浮屠宫。”
米竹怔愣着,只觉得眼前模糊。
直至脚步声徐徐传来,她机械般扭头,望着姗姗来迟的金发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白发的封寸。
他们两人匆匆瞥了一眼,便同温南风站在一处,一言不发。
原来是蛇鼠一窝。
原来这宫里,早就只剩她一人四面楚歌。
凄然决绝,她伸出手,与腰间那只大掌十指相扣。
“成交。”
呢喃声渐起,上百年的禁锢如枷锁,将他们留在湖底。
再睁眼,眼前的三人解了咒,连影子都见不到。
“予尔新生,夺尔羽翼。”
“寂寥可畏,故梦难平。”
见她沉吟,水牧打断她的思绪。
“殿下在惋惜什么。有我在不会寂寥。”
蓬松的赤色长尾扫过米竹的裙摆,轻轻绞弄垂地的坠子。
米竹打量了一番这间地宫,除却宫墙上栩栩如生的壁画,就是满殿的刑具。
这里本就是罪臣的囚禁之所。
随手拿起一副犬类的嘴套护具,红蔻玉指拂过锈迹斑斑的刑具,她勾唇一笑。
“你觉得这犬套如何?”
闻言,水牧视线才从她脸上往下移动,落在白皙手掌上的生锈刑具。
“不如何,殿下别碰这些肮脏的东西。”
“肮脏?我连你这样的货色都碰得,还怕这东西不干净?”
“殿下。”
水牧眉头一蹙,何必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上前从她手中夺过锈迹斑斑的犬套,抛在地上。
奈何米竹自顾自地继续在铁锈弥漫的地宫中摸索。
举着一条带刃的软鞭,眉眼弯弯。
“这个呢?”
“够了殿下。我们离开这里。”
愈发深邃的狐狸眼涌动怒意,他的指尖尖甲若隐若现,上前拽着米竹往地宫外走。
殿下现在的种种都让他背脊发寒,这是山雨欲来的温热。
“站住。”
水牧本不想理会的,但不可遏制地,脚下一顿,站定在地宫出口。
霜白月色辉映着他的满头红发,以及——愕然的狐狸眼眸。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