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一手薅着兄长的红发,流利地将长发卷成妇人发髻,顺手拾起两根竹枝插进他的发间,继而后退两步欣赏起来。
妇人的发髻,好一副贤良淑婉的模样。
北叶的瞳孔中映着火焰,坐在湖畔的石块上默不作声,已经想好了去哪儿打一架。
一只微凉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头,继而上方传来米竹的笑声,不知何时她已经下了躺椅,正抬手将那根木簪取下,用指缝将他的红发理顺。
嗔怪声不自觉间带了宠溺,“束发可不是这么束的,想来幺幺也并非真心想学。”
被娘亲直接戳穿,幺幺也只是浅笑两声,一同坐在石块上望着她,欣赏火光映衬之下的娘亲——连头发丝儿都在泛着柔光。
北叶松了眉头,感受着时而擦过额头的微凉手掌,感受着从两鬓拂过,收拢着耳边碎发的微凉指尖,困意顿时袭来,那是在周遭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倦意。
竟然会在此时想合上眼睡觉。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扬起了唇角。束起的红发被夜风拂动,送来米竹身上才有的熏香气。
“娘亲,我也不会簪发。”
幺幺双手撑在身后的石块上,歪着脑袋望向米竹,眼里的希冀在蓝紫色的夜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