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掌从双眼的位置往下挪,换成捂着她的嘴——而她在吻他的掌心。
那双桃花般的上扬眼尾发红,瞳孔泛着桃粉,涣散迷离的眼望着水牧,呢喃声渐起,“哥哥……”
水牧一怔,想挪开覆在她唇上的手掌却怎么也动不了,梗着脖颈望着眼前的荒草,“殿下在说什么……醒醒。”
“哥哥,我们可是兄妹啊。”
闻言,水牧顿时冷静下来,将她的嘴捂得更紧,燥热的身躯似乎影响了嗅觉,居然在荒草丛里摸索了这么久都没能走出去,掌心若有若无的痒意更甚。
殿下已经被爱神的弓箭射中了心脏,现下不知是在同谁说话。
一声空灵的男音绵长,传到了他们的耳畔,〖我们都是上天创造的孩子,不是兄妹。我们一般无二,我们的灵兽也一般无二,我们天造地设。〗
米竹笑了起来,窝在水牧怀里,指尖划过他的侧颈,“是吗——那来吧,哥哥。”
一唱一喝,那空灵的男音继续着,〖随我回去吧,丘比……〗
洁白裙摆下的小腿轻轻晃着,米竹脚上只剩一只绣鞋,缀着镂空牡丹花纹的裙摆漾起优美的弧度,她眉眼弯弯,可惜眼神涣散,正要开口应下。
水牧啧了一声,一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再胡言乱语。外面那两个舶来神如何乱来,他半点不点想插手,但波及了殿下,真是可恨。
“殿下,可惜我没有心脏。”
不然怕是也会同她一样代入,被当作提线木偶般重复模仿那两个舶来神的荒诞行径。
米竹的桃粉色瞳孔正对着水牧,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迷恋的眼神似乎在冒泡泡,轻声细语,“你长得真俊俏。家中可有妾室?”
此时本该是天边浮白的时辰,可只能见到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荒草穗子上,随着飘飘然的雪花,像海浪那般起起伏伏。
不对劲。仿佛嗅觉被锁住。
狐狸尾从衣袍之下探出,水牧半释放着原型,嗅着周遭的气息,紧锁的眉头不曾松动过,“已有良妻。”
刹那间,言笑晏晏敛起,米竹一手掰过他的脸,呼吸正洒在他的鼻梁。柳叶眉扬起又回落,唇抿起又松开,如此这般来来回回,面上神色变换莫测,最终成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水牧如何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心想摸索出这片荒草,应付着答道:“她唤暮阳。”
踏在密集的草根上,他的长靴一顿,被拨开的荒草杆又弹了回去,勾起他的赤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