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还是你妹妹了。”老公公做无奈状。
“不要!”羽墨感到头疼欲裂。
“这两个人中你必须择一个于我。”老公公下了最后通牒。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羽墨口中传出,“你要我做什么?”
次日,亦是昼食间。
“羽墨,你尝尝,我家掌厨今日做了叫化鸡,这是他顶拿手的菜。”洛白一脸兴奋地将食盒往羽墨坐的方向推了推。
“哦。”羽墨无精打采地应着。
“怎么了?”洛白感觉到好友的不对劲。
“洛白。”羽墨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洛白,“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洛白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不会,你定是有你自己的苦衷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羽墨眼中有些润,“洛白……对不起……”
“羽墨,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便是,我同你一起想办法。”
“没……没什么……叫化鸡真好吃。”羽墨咬了一大口鸡肉,满口称赞道,然而那鸡肉让他感觉味同嚼蜡。
“洛白,我娘做了梅子汁,我给你也带了些,你尝尝。”羽墨从书袋中掏出梅子汁递给洛白,眼神却不看他。
可就在她略松了一口气时,少年表情更加愤怒,微微用力,白棠的印结即刻被击了个粉碎。
少年对着白棠袭来,气势汹涌,白棠刚要应对,只见柳如澜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接下了少年致命一招,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这少年倒也有几分厉害,不过这点子功力,断断不是柳如澜的对手,他刚想上前,对那少年使出妖神掌,突然转念一想,若是白棠在这里受了伤,他取仙骨岂不是会更容易些?
遂收回掌力,反而用手捂住胸口,作出欲倒未倒的样子。
白棠见状,执着骨箫与那少年打了起来,却发现少年极为难缠。
白棠心感疑惑,这怨灵年岁不大,何以如此厉害,莫不是那钉子中加了什么东西?
可最后一颗钉子明明没有钉入,这少年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而且那些景象,这少年明明没有掉到井中,莫不是……
白棠将骨箫用力往地上敲了敲,地中却未出现任何生灵,竟一只鬼、一只灵都没有,白棠心道,这究竟是个怎样寸草不生的地方。
那少年的怨气越来越盛,白棠与柳如澜两人联手,也不过与少年不相伯仲,可少年已成灵体,白棠还是凡人,终会有体力不济的时候,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在白棠头疼之际,不远处出现了一枚月白色的发光体,缓慢向他们飞来,那发光体所到之处,花草树木又恢复了生机。
发光体缓缓飞向少年,仿若并不惧怕他周身怨气,最后,那枚蝴蝶轻轻落在了少年的眉心。
景物又恢复到了刚刚少年躺在地上的样子。
只见羽墨跑开后,洛白的姨娘来到学堂给洛白送课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白,四下看看并无他人,随即抱起洛白扔进了水井。
为防止他醒来,又盖了块石板在上面。
那姨娘深觉不妥,在当天夜里竟又将尸体捞出来确认洛白是否死透,还找来一个妖道。
妖道看到地上的最后一颗悬冰钉,拾起来,对着洛白的百会穴,狠狠钉了下去。
随即在油布、石板上均画了符咒,用法术将洛白牢牢捆住,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曾经,深井下的洛白并未马上死去,冰凉的井水让他mí • hún药的药效退散。他努力尝试着往上爬以求生,他也曾努力喊叫以求生,他身上的悬冰钉让他每动一下都巨痛无比,并且在他一次次的绝望中,悬冰钉中的黑气,开始布遍他的全身。
洛白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的灵识已全部变为墨玉的颜色。
在洛白死后的第二年,羽墨高中状元,但终其一生都在痛不欲生的悔恨中度过,因着内心的愧疚,他穷极一生都在治理城池,造福一方百姓,从未娶妻,也无后人留下,英年早逝,未到而立之年就已驾鹤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