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妖族血流成河，想看他们痛苦嚎叫，想要他们跪在她师兄弟的坟前忏悔，她的心中升起一团火，那团火一直向上烧，一直向上烧，烧得她双眼血色如注，满脸通红。
躺在床上的柳如澜此时正感到浑身冰冷，如被雪山压顶，看着他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妖后焦急不已，忙问妖医：“到底如何能救如澜？”
妖医艰难地摇摇头道：“所谓的血源丹，实则是各族内丹中的精华，只存在于历代继任者体内，我妖族的血源丹自是妖元内丹精华所在，因而极难取出，想必是因为少主伤心至极，愣是将体内的血源丹逼了出来。如今，少主妖元虽在，实则名存实亡，只能靠着余下的妖力维持性命了……”
妖后面如霜花，“本尊命你，寻遍天下之法也要保我儿无恙。”
“这……”妖医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
妖后目露寒光，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你的妻女在本尊宫中做事做的甚好，本尊昨日刚赏了她们东海的珊瑚珠，你妻女肤色白皙，配那血红血红的珊瑚珠，当真好看。”说完眼睛微笑地看着妖医，那笑与妖后平日温婉娴淑的样子大不相同，令看到的人背脊发凉。
妖医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泪纵横道：“望妖后饶过我的妻女，我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少主，如若真的找不到重塑妖元之法，老臣……老臣愿献出自身妖元，还望妖后饶过老臣妻女，求妖后饶过老臣妻女……”说到最后，妖医已然泣不成声。
妖后面色略缓道：“妖医快请起，本尊不过是跟你聊一下妻女现状，怎么还惹得你难过起来了？你好好医治我儿便是，我自会善待你妻女的。”说罢，做势扶了扶妖医。
妖医站起身，妖后再也没看他一眼，而是转身心疼地抚摸了下柳如澜的脸颊后离开了。
妖后走后，妖医眉头紧锁，抬手施法为柳如澜输了五百年妖力，以求暂保他妖元完好。妖医的小徒阿肄推门而入，问道：“师父，少主的病真的有可救之法吗？”
妖医摇摇头，“妖元乃妖族之本，哪有什么重塑的法子？现在少主的妖元，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即便是我愿意献出妖元给少主，也只是延续他的性命罢了，想要恢复成原来的少主，怕是不能了。”
第72章老妖尊逝散
梦中的柳如澜感到周身刺骨的寒冷，睁开眼时已置身于一个陌生地带，冰天雪地之下，狂风呼啸，卷着雪沙刮在他脸上，划得他脸颊生疼。
他正思索着自己身处何地，远远地瞧见一女子正缓步向前走去，身影虽模糊，但已与白棠十分相似。
柳如澜对着女子的背影喊道：“小白！”
女子并未回头，柳如澜急忙大步追上去，脚下冰雪万丈，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且每一步，脚下都如同踩在冰锥之上，令他双足疼痛难忍。
“小白，你等等我！”柳如澜大声喊道。
女子似未听见般，继续向前走着，柳如澜只好继续大步追赶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柳如澜终于站到了女子身后，“小白。”他轻轻地叫着，将手搭在女子肩上。
女子缓缓回过头，笑靥如花，轻声唤道：“臭狐狸。”
柳如澜心中一喜，将女子紧紧抱入怀中，“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呢，我好怕……”
女子朱唇轻启，“怎么会呢，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真的吗？”柳如澜大喜，“你真的会来找我，不生我的气吗？”
女子微微一笑，“我真的会去找你，不生你的气。”
“小白，你真的太……”柳如澜的话还未说完，低头看见一只冰锥，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
女子的话亦如同冰锥，扎入他的心中，“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恨你！我一定会去找你，为我的师兄弟们报仇，为我的师尊报仇！我恨你！永远恨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女子说完，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那一具具，一排排躺着的，皆是峋山派弟子。
柳如澜捂着胸口，鲜血不断涌出，涌出的同时瞬间结为红色的冰碴，他感到冰冷正顺着胸口的窟窿往心中灌，将他整个人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