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不奢望她开心了,能安心就行。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很惊恐,可我一点都安慰不了她。有时候我想,如果她能一下子都忘记,而不是每天忘记一点点,或许会好过些。”
池遂宁揽住她的肩,忍冬木的气息环绕,把她内心的不安一点点抚平,变成无数奇思妙想。
这个味道似乎有魔力,每次闻到,她都忍不住去想“如果”,忍不住去听从本能做决定。
外婆乘的车很快来到,她扯着赵小山的衣袖颤颤巍巍下来。赵小山看见姚牧羊,猛地把手抽开,她瑟缩了一下,露出茫然的表情。
姚牧羊想去挽她的手,她却急着去抓赵小山,嘴里含混不清,像是害怕。
赵小山没有再甩开她,只是回头恶狠狠道:“你的宝贝外孙女来了,还拽着我做什么!她给你花了那么多钱,还能害你不成?”
外婆被凶了,却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都是依赖。
来迎接的医生打起圆场:“老太太一路奔波,不能情绪激动,不如先让她熟悉的人陪着安顿下来,再叙旧不迟。”
姚牧羊神色黯然地缩回手,看着赵小山扶她上了轮椅,只敢默默跟在后面。
她不经意回头,瞧见救护车后面还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走下来几个魁梧的男人,其中一个尤为眼熟。那人也看见了她,在人群中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她也回报笑容,却笑得有些难看,因为她只见过这人一次,却因为一本杂志丢了天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