蛄蛹过头的结果就是一不小心跌下软榻摔了个四脚朝天,姜忆罗坐在地上捂着摔疼的脑袋龇牙咧嘴,眼睛一转瞄上了先前躺过的宽大床榻,榻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纠缠时的凌乱。
犹疑了片刻,她还是将榻上清理了一番,而后躺了上去,宽宽敞敞的十分舒服。
为了防止自己再度胡思乱想,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上了。
此番天幽境出事,继位之人并未定下,那么顾诗茵和江时寒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
“有没有可能,顾诗茵是故意针对江时寒,而江时寒一早就知道?所以故意设下圈套等着顾诗茵往里面钻!”
回想起江时寒那双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睛,阴森、幽暗似有巨兽蛰伏其中,不知何时就冲出来将人死咬着拖进去。姜忆罗只感觉一股寒意爬上背后,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伸手拽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不敢再去想江时寒,而是转而猜测顾诗茵和林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瑜刚出禁忌岛,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此刻,被姜忆罗念叨的林瑜正脸色苍白地跪在明德殿内,眼下带着青黑,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惫,显然是这短短一夜的不安让她饱受摧残。
应钧端坐上方,跟前两侧分别站着孔清、蛰寻、宋音羽和离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瑜身上,让她本就忐忑的情绪又添几分惶恐。
她抬起头小心打量了一番殿内的几人,全然没了往日的骄矜倨傲,终于按耐不住开口,声音嘶哑的解释:“师尊在上,弟子发誓绝对没有说谎,七年前,姜忆罗初被带入谢府时,弟子确实亲眼见过她背上的卷云纹,师尊,您相信弟子一次。”
时至今日,她依旧以为应钧的震怒是因为怀疑她在撒谎。
应钧垂下清峻的眉眼,眸光淡淡地看着她:“你当初是如何亲眼所见的?”
“当初她,她的衣服刮破了,所以弟子便看见了。”林瑜的声音逐渐变小,眼睛也不敢看应钧,一副心虚的模样。
孔清一挑眉,多问了一句:“好端端的衣服怎么会刮破?莫不是被你腰间的软鞭抽破的?那你怎么能确定当初不是错将鞭痕看成了卷云纹?”
应钧扫了孔清一眼,眸中的寒意更盛,虽一言未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林瑜的脸色越白苍白,额前渗出冷汗,整个人似秋风落叶摇摇欲坠,含糊道:“师尊,弟子承认确实和姜忆罗之间有矛盾,但是弟子不敢拿此事说谎。”
应钧眼神无波地看着她,对着孔清四人道:“背过身去。”
四人没有迟疑,当即转身面向应钧,只是在看见他微微红肿的唇时,一个个神情各异,此时无声胜有声。
应钧警告性地扫了四人一眼,见他们老实地别开视线,这才一挥袖子,一面人高水镜出现在林瑜面前。
林瑜紧张又疑惑地抬起头看去,姜忆罗的身影出现在水镜中,她的上衣尽褪,露出整个后背,正在扭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嫌弃看不清,紧接着她快速后退了几步,凑到水镜前,光洁的背上没有一丝瑕疵。
林瑜的目光紧紧盯着镜中人右侧蝴蝶骨下方,一遍又一遍,不断确认着,洁白无暇,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明明有一块很小很小的印记,我亲眼看见的。”林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是她看错了,当初的印记是被鞭尾扫到所致?
应钧挥手收起水镜,声音低沉道:“林瑜,你还有何话要说?”
“师尊,弟子、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泪珠无意识滚落,突然她的眸子一亮,高声道,“弟子知道了,肯定是姜忆罗搞的鬼,是她故意耍手段遮盖住了卷云纹。她的心眼最多,而且一贯善于伪装,从前在谢家便使尽狐媚功夫勾搭表哥,还每次都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师尊您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应钧:“你此番联合外境之人于众人面前告发姜忆罗,是为了什么?”
林瑜辩解的声音一顿,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嘴巴嗫嚅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咬着唇,摇摇头:“弟子是怕师尊遭人蒙蔽,所以”
应钧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又问:“顾诗茵是如何找上你的?”
林瑜想到那天下午的事,脸上的仓惶之色更甚,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弟子、弟子与顾小姐并不熟悉,就是偶然遇上了,想借此机会让大家知道真相。”
“或许可以说你是如何找上顾诗茵的?”
“不是的”
“你是为了谢琅?”
面对应钧的逼问,林瑜彻底慌了神,尖叫道:“没有,此事和表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