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漆漆的院落被火把照得犹如白昼,一群人四下奔走,光是听着都觉得十分热闹,只是谁都没有出门查看。
毕竟大家都是客人,哪儿好意思去管主人家的事儿?
他们不想管,可是有人却不想让他们躲,戏台子都搭好了,怎么能缺了看戏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分别将应钧和徐阳秋等人请到了乾阳殿,而昨日未曾见到的几位长老都早早齐聚等着他们。
两人刚一踏入,站在殿中的江时寒和一众长老便围了过来,说来说去就是顾诗茵被北冥渊的人绑走了。
徐阳秋的性子好,听闻此事后,便连忙安抚,并询问其中细节。而应钧则自进入大殿便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丝毫反应。
人群中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暗暗打量着他。
过了一会儿,江时寒拨开众人,对着两人拱手道:“应钧尊主、徐尊主,此次邀两位尊主来天幽境本意在请两位参加登位大典,如今诗茵出事,晚辈无心继续大典,让两位尊主白跑一趟,是晚辈的不是。”
他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的木然,但是言辞却十分恳切,让人忍不住动容。
徐阳秋和应钧对视一眼,而后老好人徐阳秋主动递下台阶道:“你如此重情,应钧尊主和本尊都感到很欣慰,你既然是天幽境日后之主,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江时寒麻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感动之色,只是在看向应钧的时候,隐约透着几分凝重。
应钧目光淡漠地看向他,道:“昨夜天幽境出事,本尊的弟子也不见了踪影。”
宋音羽适时开口:“昨夜入睡前,师妹还与我们在一起,今日一早却不见了踪迹,不知是否出了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别境的弟子在自家出事,这可是十分棘手的事情,一个闹不好,可能会影响两境之间的关系。
江时寒脸色微沉,打量了应钧一眼,心下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暂且压下:“今早有人回禀说昨夜那伙人抓诗茵的时候,旁边确实还有一名女子,如今看来,这名女子很可能就是尊主的弟子了。”
这时,有人激愤道:“什么那伙人,明明就是北冥渊的人,依我看,此次之事定然和北冥渊逃不了干系。”
有人纠正道:“什么北冥渊,这次就是迟衡搞的鬼!他对先尊主和夫人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听着几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应钧的目光从江时寒脸上一扫而过,那一瞬,他清晰看到江时寒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可是,江时寒再度出声却是道:“几为长老请息怒,时寒以为不能紧凭望月刀便判定那伙人是北冥渊之人,至少”
“你什么意思!”最先说话的长老两眼一瞪,怒道,“你是不是怕了,不想和北冥渊对上?”
另一人也跳出来指责:“你可别忘了,你师尊、师娘还有你师妹是如何待你的,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再说了,被抓的人里还有应钧尊主的弟子,纵使你不为诗茵考虑,也得想想如何向沧澜境交代此事!”
沐长老上前一步,眼神扫过几人,不悦道:“时寒思虑周全,他也是担心此事万一只是一场误会,再因此与北冥渊交恶,恐会影响我天幽境。”
有人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谁也不敢一锤子定死。
这时,有人问道:“那依沐长老来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沐长老负手而立,身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几分傲然,道:“依老朽看,可以给北冥渊去信一封,邀迟尊主前来天幽境,若他大大方方来了,便面对面将事情问清楚,若他不来,此事十有bā • jiǔ便是他做的,那么我们也不必客气。”
一旁看戏的孔清听了他这番话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位沐长老跟着江时寒近来水涨船高,有点自大过了头了!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人家不来可能是压根就看不上他们吗?
沐长老确实如他感觉的一般有点膨胀,他说完之后,直接将另外两位尊主晾在一旁,对着江时寒吩咐道:“时寒啊,此事就先这么办吧,你先去拟上一封书信,一会儿我看过之后如果没问题就直接传去北冥渊。”
这下,别说孔清了,连徐阳秋都没忍住给了应钧一个眼神。
怎么回事,天幽境到底是谁做主?
应钧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漠然,只是轻轻瞟了江时寒一眼,而江时寒的反应却是出其的平静,语气恭敬地应了一声。
应钧眉梢微挑: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而后,江时寒主动挽留应钧和徐阳秋,希望让两人留下做个见证。应钧本来就走不了,毕竟他的弟子还丢了一个,徐阳秋则是不好拒绝,就这样,两人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