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张扬出众的鸟儿,向往着振翅而飞,而不知何时起,这个原本温暖的家成为了鸟儿颈上的链,细小却坚实。她明白这一切的源头是自己,随时会魔力失控的哑炮,危险而不可估计。幼年时的遭遇为她的一生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创伤,即使那非她所愿。
她记得那个魔力失控的时刻,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视线近乎模糊。幼小的女孩哀叫着跪倒在地,双手挣扎似的摸索着,周身的石子上下漂浮着。隐约间她看着她最好的朋友尖叫着“怪物”,毫不犹疑地转身逃开;她感觉到那些刺眼的恐惧和厌恶的视线,还有砸过来的石子,如同曾经驱赶一只凶狠的狗时所做的那样。
——“原来孩子真的最会伤人。”那时的ariana在紊乱的思绪中抓到了这句话,然后在黑暗来临之前默默地哭了。
那之后是不可抗拒的宿命,爸爸因为愤怒shā • rén而进了阿兹卡班,悲痛的cande妈妈带着他们迁至了戈德里克山谷。有时候读起来白纸黑字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是真实世界的人们不得不承受的噩运。她成了家中无法修复的玻璃器皿,被小心翼翼地对待,轻拿轻放,唯恐那脆弱的表面再添裂纹。ariana不敢再独自去远处玩耍,不敢再接近陌生人,那些恐惧与伤害永远无法弥补。她愈发依恋亲人,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们,又希望他们能过的快乐。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在事故中永远失去意识,便一次性免去了这些不受控制的苦忧与无奈。
而现在,她的悲哀已经不仅仅如此了。
当那段因意外的车祸而终止的19岁生命的记忆重新归属后,既定的未来之路在她身前展开了轨迹,通往那个悲剧的结尾。
她深深地吸气,叹气,却无能为力。局限的视野,局限的能力,局限的勇气,除了更加懂事,她甚至不能做出多余的改变。还有alb哥哥,现在她已经看得出他眼中潜藏的渴望,走出这方天地,展翅翱翔的渴望。
——或许这一点,cande妈妈也有所感觉。她们独处时,她有时会对着哥哥的房间叹息,目光带着深沉的温柔和留恋。
然而,改变似乎就在那个宿命到来的暑假。
那个从学校归来的少年轻轻眨着眼睛,回以她一个温暖的微笑,一字一句地开口,告诉她:“我回来了,ariana。”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感动。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片温和的湛蓝色中所有可能滋生压抑的朦胧感全然消失了,她感觉到了长久以来不曾感受过的,来自哥哥的,纯粹的温暖。
当她枕着母亲的膝盖,在暖和的阳光下微闭着眼睛时,她可以感受到那一道温和的目光。dubledore家的女人们在情感上总是很敏锐。ariana感觉到了cande妈妈毫不掩饰的愉悦心情。女人在风浪后已经拥有了时光淘洗后的平静与淡定,她哼着歌,像所有平凡家庭的母亲那样,为了家庭的和睦与孩子们的亲密而高兴。
当她在草坪上采花的时候,仿佛回到了童真的时候。她想起了曾读过的一句诗:“大海荒凉而空虚,野地上长满了丁香。”在诗的解释中,大海与旷野如同我们生活的浮世,飘渺无边。而丁香象征着未来的希望。
当那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她面前,以轻蔑的语气问出她的身份时,ariana忽然明白了她的身份。那个女孩并不知道,她所轻视的悲剧人物与她有着相似的命运。ariana不由得微笑了起来。而她的笑似乎激怒了对方。那道锐利的光芒向她冲来时,她只有在内心叹息着自己的大意。索性,她并不是一个人。当少年搂着她躲过攻击,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为了她的安危而愤怒时,她忽然觉得温暖。
——哥哥,哥哥。这是我的哥哥呢。
女孩的心中产生了一丝骄傲。
她顺从地接过门钥匙回了家。当她再一次站在家门口时,没有谁能明白她心中的兴奋。ariana微笑着,轻轻推开了家门。——她心中的丁香,就要开放了呀。
gellert·grdelwald。
光华夺目。
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时,这是她仅能想到的词语。
令人惊艳的容颜,也带着张扬锐利的骄傲。
初时的晃神后,她已能以纯粹欣赏的眼光面对他。老实说,她比较偏好alb哥哥那种类型的男生(~o~)y,优秀,同时懂得敛藏锋芒。
gloria·taylor,这个女孩太过激进。不知为何,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得不达成的愿望致使她变得急躁,ariana却总觉得她还藏着什么。
这一次会面后,她终于向哥哥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她从未想过,原来她的压抑也带给了他压力。这个家的每个人都了解彼此,关心彼此,而有时却忽略了自己。少年忧伤的神色让她难过,她却不能告诉他真正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