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顾初晴看着面前垒成小山的练习册和背诵资料,不知道从何下手,好像哪里都需要复习,可时间又来不及。
最后她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的来。
于是第二天,顾初晴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进教室,然后一脑袋扎进座位上倒头就睡,
她来的比较早,离早自习还有十五分钟,够补会儿觉的了。
三三两两的人从教室外走进来,看上去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早上的教室一般都是一天内最安静的时候。
顾初晴刚一趴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很轻,但她实在是太困了,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直到上课的铃声刺耳的响起,她才终于不甚满足的抬起脑袋,揉了揉因为趴着睡觉而酸痛的脖子,视线一瞥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程千舟。
他左肩背着书包,微微弓着脊背斜倚着窗沿,手里拿着一本语文书,正在背今天要默写的那一篇文言文。
窗户开着一个小缝,外面几个迟到的学生正狂奔,清晨的阳光斜斜的洒进来,打在程千舟的侧脸,雕刻出他俊朗的鼻梁,流畅精致的下颌线充满疏离感,像是在发光。
看见顾初晴坐起身子,少年眉眼低垂,淡淡开口:“睡够了?”
顾初晴刚睡醒有点懵:“——你怎么站着?”
丁毅从她后面探出脑袋,噘着嘴有点委屈的说:“我刚刚想叫你来着,他不让,手都给我打红了。”他伸出刚刚拍顾初晴肩膀的手,白的反光。
顾初晴敷衍笑了笑,觉得好像有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因为在桌子上趴着睡觉,顾初晴左半边脸颊被压红了,上边还有一些衣服的印子,头发也不似以前那样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随意又松散的用皮筋扎着一个低马尾,看起来一幅没睡够的模样。
她恍然间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越来越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社死又恐怖的早晨。
她居然在程千舟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整个早上,而程千舟就在一边直愣愣的站了一早上!
关键是,所有人都能看见这一幕!
只有她一个人跟傻子似的睡的天昏地暗。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恨不得把程千舟按在墙上问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但顾初晴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实在说不出话来。
早自习已经开始,有的同学已经开始大声朗读要背诵的课文,声音稀稀拉拉的,顾初晴却觉得格外悦耳,甚至有点感激,至少嘈杂能帮她减少一些尴尬。
她一边强装镇定的走到自己桌子旁边,一边略带歉意的跟程千舟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坐错位置了。”她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下次,你直接把我叫醒就好。”
“好。”程千舟把课本放在书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她,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眼神,显得没那么疏离。
甚至顾初晴从他眼中读出了一抹笑意。
她慌张的转过身来,甩了甩不怎么清醒的大脑,觉得自己确实是睡眠太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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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快要期中考试,几乎每个老师进教室之后都要说一遍这件事,之所以如此重视这次考试,主要是因为这回是跟二中还有隔壁省的三个高中一起联考,最后要进行这几个学校的大排名,让学校和学生先知晓一下自己的水平。
以前平均分一直都是一中第一名,但第一名得的越多,压力也就越大,尤其是隔壁省开始教学改革之后,成绩进步了不少。
于是学校就开始给老师施压,老师就只能给学生施压。
罗璐看着这帮孩子从一个个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孩变成现在怨气十足印堂发黑的样子,考试的事儿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按照一中以往的教学传统,学生在高一高二这两年就要学完所有的高中课程,高三就要开始漫长的复习阶段,所以尽管考试临近,也没有时间给学生复习的时间,否则授课进度就赶不完。
也就是说,学生不仅要抽出自己的时间复习以前学过的东西来应付考试,还得消化吸收新学的东西打好基础完成作业,不累成这个样子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