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速冻效果之下,院子里前前后后的那些水井,里头愣是结了一层的薄冰。这会儿虽然吃水还没什么妨碍,不等太阳起来,这冰就自己消散了。可这事儿却像是当头棒喝一般,让春雨脑子猛地就是一个激灵。
如今才刚开始冷起来就已经这样了,那到了最冷的三九天,这井水又会是什么样?是不是会冻结实了再提不出水来?
按说他们有系统的那些柜子在,厨房还有个每天都能自动装满的水缸在,那是不缺水的。可这不缺只是吃喝上的不缺。洗漱呢?那难道不用水?如今他们可是有小十号人呢,一日光是洗脸什么的,那水就不是少数。若是加上洗澡什么的,那这水……
“姑姑,姑姑,怎么了?怎么看着水井发呆啊!”
“元芳啊,你说这冬天,水井会冻住吗?”
春元芳听着也是一愣,这问他,他问谁去?都是一样头一年在这里过冬,谁都没经验呀。咦,不对,有一个人肯定有经验。谁?老苏啊!他们父子可是附近的人。
可事实上老苏也只能说个大概。因为他住的地方是正紧的村子呀,有树有田,还有些不高的山丘地方寒风,比起这四下无遮挡的沙漠来说,天气条件自是更好一些的。
“冬日水是容易冻住的,往日在村子里的时候,那水井到了冬日,夜里都会盖上盖子,好歹遮一遮,不过即使如此,早上也别想立马用上水。等着太阳上来后或是用铁钳子戳上几下,或是浇上一盆子热水下去,反正想着法的破了冰才能正常提水。”
连着东面的村子都要这么干,那这地方的水井问题是真的要重视了。未雨绸缪的春雨忙不迭的开始招呼着大家伙儿做井盖,想着学一学。另外还让老苏再去一趟镇子里,采买学水缸来,好放到每一个院子里,作为储备。什么水缸冻住?这不是还能在水缸外头裹上稻草嘛,这个她还是见过知道怎么办的。
春雨在这雪天里手忙脚乱,一时顾不得窝冬,却不想老天爷都这样了,也没想着给她点空闲。这里刚将漏洞堵上,那边就又来事儿了。
这日天色刚有些发暗,春雨他们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西面一匹骆驼飞驰着冲进了小镜湖绿洲里。直到酒肆门口才堪堪停住,而此时,那骆驼上的人已经跌了下来。一身血污还奋力的想要站起来。
这模样怎么看都知道是出事儿了。春雨作为这酒肆武艺最高的,忙越过其他几个,站到了最前头,谨慎的打量了一番,看着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这才招呼着春家几个武艺相对好些过来,将人扶起来,准备带到酒肆大堂里去。
可不想那人却十分的不领情,不单奋力挣扎不说,还呼喊起来。
“不进去,我不,不能进去。”
“不进去?那好,你走吧。”
若非看看他那满脸通红的样,怕是人都快烧糊涂了的样,春元芳几个都能直接将人丢开。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
“不不不,救人,救人啊!”
嗯?救人?这是来求救的?谁来求救?
春雨往里走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疑惑的问到:
“你是谁?要救的又是谁?”
“我东家,姬冰雁。就在西面一里外。我们,我们遇上了沙盗,杀了大半,这才逃脱,一行二十来人,只剩下七个了,撑不住了,求求你们,救人啊。”
那人许是真的累瘫了,吓着了,即使尽量说的有条理,却依然断断续续的,还颇有些自说自话。你报个名字我们就一定要救不成?
好吧,确实要救,谁让这姬冰雁的名字春雨确实知道呢。所以春明山他们出发了,只留下老苏父子帮着春雨将人抬到隔壁三合院的厢房,给水给药。其他人带着兵器,带着骡车、马匹急匆匆的去了西面一里外的地方救人。
七个人,这会儿几乎全都瘫在了沙地上,唯有处在最中心,一身锦衣的一个青年汉子,还勉强用剑支撑着,立在那里,满身血污却依然警惕的警戒着。
“姬冰雁?”
远远看到这些人,春明山立马就出了声,这刚受到过攻击的人最是警惕心强的时候,姬冰雁又是个好手,他可不想莫名被当成敌人给攻击了。作为这一行人中的长辈,也是武艺最高的一个,他可是要为这些孩子们负责的。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那人早就看到了他们,却一直没说话,只冷冷的看着,直到春明山开口,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朗声应道:
“是在下,可是小镜湖酒肆的春家人?”
这人明明从未来过酒肆,却知道的这样清楚,可见消息是如何的灵通。不过这样的事儿如今春明山也算是见的多了。这一个秋季,听过他们名声的人何止一千,作为兰州有数的富豪,知道自然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