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省省吧,公司离了你一天倒闭不了,偶尔放松一下能要了你的命还是怎的?”
沈澍没接他的话茬,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趟出来辛苦,给你放几天假。你自己玩,回来从我账上报销。”
“得,您有钱您说了算,”陈量敷衍地举起手拍了两下,“我们人类的快乐,你这种人工智能是懂不了的。”
“你就在公司里抱着你的办公桌加一辈子班当一辈子和尚去吧。”
沈澍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解释道,“不是加班。”
“信你才有鬼,”陈量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你倒说说,不是加班,你急三火四地赶着干什么去?”
“会小情儿啊?”
“怎么,素了二十多年,终于想明白打算开荤了?”
“没,”沈澍不大自然地低声道,“回去……陪个人。”
待下了车,院子里的一点草木香气浮进鼻端,沈澍才觉得好受些,那股子憋闷的劲儿也好似消下去许多。
他抬起手,在眉间遮着,眼往二楼最右边那扇窗户看去。
白日里,窗前镂空的素纱帘子垂着,遮得严实,从外头看,什么都瞧不见。
天闷得很,一丝儿风都没有。帘子在屋里,突然很轻微地晃了晃。
正打量着,许妈匆匆从屋里迎出来,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脸上里带了拘谨的笑,“先生回来了。”
“我方才在厨房忙呢,也没听见动静儿,累得先生多等这一会子。”
她解释着,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次隔得久了呢。”
说完像是有些后悔似的,觑着眼,往后缩了缩,一双手在围裙上拧着,不大安定的样子。
停了会儿,又手忙脚乱地接过司机手里的大小包裹,吃的用的,零零总总,跟着往客厅一股脑儿堆成一堆。
“忙,有事耽搁了。”沈澍言简意赅地解释两句,大踏步走进客厅去,灰鼠色的大衣随手脱了,许妈忙接过来,拿去一旁的衣架上挂着。
“裴先生今日在做什么?”沈澍解了手腕处的西装扣子,将袖子略挽上去些,去桌上倒了杯茶来喝,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帘子还拉着,睡到现在?”
“约莫着是了,”许妈在一旁迈着碎步,陀螺一样跟着,口中念经似的对沈澍絮叨,“裴先生上午起得早呢,在屋里逛了一会儿,午睡起来说要画画,把画板支上了,就搁在二楼那窗户边。”
她像是为了显得自己尽心,又道,“方才是交代了,说想吃粽子。”
“我才下来厨房看,糯米是还有的,已经泡上了。就是粽叶剩的不多,蜜枣也没了,正寻摸着,准备一会儿去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