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衾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他像是从幻梦中醒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信仰成了拴在眼前的胡萝卜。
由他自己亲手穿起来,挂去面前,然后自顾自地蒙住了眼,自欺欺人地朝前跑。
他以为前面会有什么等着他。
但其实没有,永远都没有。
他在追逐着虚无。
现在真实落在了他眼前。
等待着履行婚约的妻子,还未出世的孩子,即将到来的盛大的婚礼仪式。
这才是真实。
足以杀死他的真实。
他在门口停留的时间太长了,秦衾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开口问,“你是哪位?”
沈澍徒劳地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
他没有成功。
喉咙中像是被塞进夏日烧灼的日光,皮肉被烫到焦黑,萎缩的声带颤动着,挣扎不出任何声响。
“你出去吧。”一旁的姜裴突然开口,是对着他的,“去那边的休息室。”
“一会儿再来。”
身体里的神经中枢像是被截断,各自串并联,将身体的主人切割成意识分散的几块。
姜裴的声音透过耳蜗与鼓膜传进,像是自动生成的指令一般,在沈澍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传导给了四肢。
沈澍的脚步僵硬,一下下地落着,在他没有意识时,已经把他送到了休息室的椅子上。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自助咖啡机在旁边,发出一些很轻的轰鸣声响。
自从他成为姜裴的助理后,这层楼的常驻人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茶水间的冰箱里还放着带浅蓝色碎花的便当盒,里面装着芒果和樱桃。
他今晚要送姜裴回家,做糖醋鱼和绿豆百合。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朝前走,沿着虚无的,摇摇欲坠的轨道。
草莓雪山化掉了,顶端的果酱粘成一坨,粘在盒子侧壁,触目惊心的红。
沁凉的冰水顺着缝隙流下,落在手掌纹路间,滑着,濡湿了袖口。
里面躺着草莓甜腻的尸体,谋杀始于刚才。
沈澍想,我晚了一步。
我应该早一点到的。
把它放进冰箱,很好地呵护起来,它就会一直漂亮,新鲜又好看,每个见到的人都会喜欢。
自从他成为姜裴的助理后,这层楼的常驻人口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茶水间的冰箱里还放着带浅蓝色碎花的便当盒,里面装着芒果和樱桃。
他今晚要送姜裴回家,做糖醋鱼和绿豆百合。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朝前走,沿着虚无的,摇摇欲坠的轨道。
草莓雪山化掉了,顶端的果酱粘成一坨,粘在盒子侧壁,触目惊心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