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去医院吧。”他皱着眉,不知是真的关切,还是嫌麻烦。
姚牧羊从毛巾里露出一张素脸:“池总,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从医院过来的。本来这个时间,我已经解脱了,根本不用遭受妊娠反应。”
话说得阴阳怪气至极,池遂宁听了,却只觉得侥幸。他活了二十八年,唯有这个人,全凭运气。
他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你好好想一想我的提议。”
“你管和你结婚叫提议?”姚牧羊气血上涌:“至少得有可行性才能叫提议吧?”
池遂宁双手抱臂:“这个方案可行性很强。你我都在适婚年龄,未婚,相处和谐,还有了孩子,结婚合法合理。”
他神情笃定,条分缕析,若是换个脑子不清楚的少女,怕真要信了他的邪。可惜姚牧羊的工作,就是发现疑点,寻根究底。
“别的且不论,咱俩什么时候相处过?怎么就和谐了?”
池遂宁唇角微抿,凌厉的双眸隔着镜片定定看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开始回想两人仅有的交集——纠缠的十指,在掌心颤动的睫毛,耳畔的低喃。
“没有过吗?”低沉的声音和那晚的喟叹重叠,好像真的是他。
姚牧羊别过脸:“我忘了。”
“所以才不给我打电话?”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你的电话?”
“那你现在记下来,方便沟通孩子的事。”
池遂宁恢复了掌权者的气势,姚牧羊也没必要矫情,事是两个人一起干的,没理由自己一个人受苦受难,他能动用的资源比自己多得多。
她掏出手机,把他念的数字一个一个敲进电话簿,然后按了拨通键:“我给你打过去,你也存……”
话没说完,屏幕上显出“池遂宁”三个字。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人,池遂宁刚好低下头,额前碎发微微摆动,睫毛又长又直,几乎戳在镜片上,竟显出几分无辜。
姚牧羊想起照片上自己攀着他手臂的样子,突然对自己的品性产生了深深怀疑:“我这么渣吗?”
池遂宁没有解释,而是帮她下了结论:“你有权保持审慎,但我认为,目前的证据足够为这个结论提供合理保证。”
“我先走了,你不用送我,我想自己静一静。”姚牧羊说完,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