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我有生以来,说谎说的最逼真的一次。”
托着下巴,橘感慨道。
其实当年,作为森川最好的朋友,橘是知道对方去向的。不过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森川曾经哭着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情况,就算是羽生君也不要说——所以她最终对羽生说了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森川把掉落的鬓发挽到了耳后,“我不想被大家、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难堪又挫败的样子。”
四年前的车祸里,森川礼伤得很重。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意识都是模糊的。等她慢慢恢复意识之时,得到的则是妈妈去世和需要考虑截肢这两个噩耗。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出租车上,快乐的和妈妈谈论即将到来的入学测试,畅想着未来美好的大学生活。
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按在了地狱的入口处。
在爸爸的坚持下,医院为她保住了受伤的左腿。可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条勉强保住的腿,能够恢复到怎样的状态。
为了鼓励她积极复健,爸爸辗转联系上了女儿最好的朋友。
“礼酱,你还好吗?”橘小心翼翼的在电话那头问,“我和同学们都想来看你,你可以告诉……”
“不要来。”
女孩轻轻地、却很坚定地说。
“诶?那如果是羽生君的话,你要见吗?”
一直被森川刻意遗忘的熟悉名字倏地闯进耳朵,她鼻尖一红,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哭腔,语无伦次的请求道:“不要见。由里奈,求你,请他不要来。千万千万请结弦……羽生君不要来,拜托你。”
不想被他看到伤痕累累的身体,不想被他看到满头大汗的复健,不想被他看到一瘸一拐的姿态。如果可以,十七岁的森川礼想要永远消失在羽生的世界里,只留下过去美好的回忆。
“但是现在你恢复的很好,几乎没有后遗症,”橘不自觉的身子前倾,凑近了森川问,“羽生君也重新联系到了你,这是缘分呀。为什么还要拒绝他呢,礼酱?”
森川捧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任由苦涩醇厚的味道在口腔扩散,没有说话。
羽生结弦说他很卑鄙。
然而森川礼知道,真正卑鄙的人,是自己。
随着复健的顺利进行,森川也不是没有动过联系羽生的念头。
错过入学考试的第二年,她以往届生的身份,再次报考了东大。抱着“考上就可以有底气的去见羽生”的信念,森川全力准备了考试——可惜,最终还是以微弱分差落榜。
收到落榜消息的那天凌晨,羽生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一块奥运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