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啧”了一声:“与其看着我傻笑,还不如快点给你自己上药,难道你脑子都被狗叼走了吗?”
纲吉忙不迭点头,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的缘故,脱下自己外套的动作扭捏而缓慢。
流浪者看不下去,按照他的速度,等到天亮说不定都得耗在他这。
他侧过身,一手将对方的半袖拉到胸部处,下午纲吉被推搡时狰狞忍痛的脸他还记得,不知道谁干的,下手着实狠。
纲吉的皮肤透露着苍白,腹部的青紫哪怕屋内只有月光充当照明源,也能看出其恐怖。
流浪者嘴里嘟囔:“也亏你能忍着不叫。”
他随手拿出一个药瓶,纲吉带过来的应该都是伤药一类的,他看不懂名字也能闻出药瓶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清凉味道。
手指尖沾了些黏腻的药膏,指腹轻柔的抹在腹部青紫上,时不时看一眼纲吉抓着自己的衣服的手是否颤抖,以此判断对方有没有因为他的手法而钝痛。
等到最后上药完,流浪者觉得去打一架都比这来的轻松。
他随手将药膏扔在了纲吉怀里,自己向后一靠,并不柔软的沙发也能带来些许轻松。
“谢谢”纲吉笑着道。
他以前也经常被打,莫名其妙的上学路上,莫名其妙的理由,他只能默默承受,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回家后待在自己房间一边流着泪心中想:为什么是我?一边给自己上药,但天生毛毛糙糙的他,上药也不得要领,总是戳着自己龇牙咧嘴。
但刚刚他居然少有的没有感受到钝痛,只能感受到冰凉的药膏抹在腹部传来的一阵清凉触感,舒适而令人安心。
这脸孔俊美的少年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凑得很近的距离下,他似乎看见对方眼尾的红色。
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让人有些惊心动魄。
流浪者皱眉:“在这种事情上谢我你还是想想能不被欺负,还是说这么久了你都习惯做个沙包了,这么疼都不喊痛,你的抗揍能力确实够资格当个沙包。”
纲吉听见,似乎想到了过往的没有理由的挨打,整个人蔫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绕在一起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废物。
这么弱就该在别人的庇护下而活。
流浪者撇了一眼对方给自己带过来的袋子,里面除了伤药,还有一个食盒,里面隐约传出梅子的酸味。
饭团吗?
他将食盒放进纲吉的怀里:“我刚刚上药都能摸着你肋骨,身体太瘦,挨打都容易骨裂,快吃吧,多养养肉,以后挨打也不疼。”
为了挨打才吃饭吗?
纲吉掀开便当盒,这是晚上从冰箱里找见的饭团,想来是晚饭时众人一起抢夺寿喜锅太激烈,一片狼狈,反而让大米剩下了不少,逃脱被糟蹋的下场。
纲吉隐约发现,这脾气状似不好,说话也带刺,以让人不好过为第一要义的少年,说的话每一句都卡在微妙的点上,嘲讽之余,带有指点和关心。
好别捏的人,但,是个好人。
纲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