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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那儿看书的须弥丫头,开饭了。”

此刻的我正端着一本名为占星术入门的大部头,坐在璃月港万民堂门前的地基上磨洋工。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嘹亮的女声,我才故作恋恋不舍般合上书页,起身看向她:“北斗船长,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有自己的名字,不叫什么须弥丫头。”

“对,你叫什么来着?安妮莎?塔妮莎?”

“……安妮塔。”

“哦,安妮塔啊。抱歉,谁叫你们须弥人的名字又拗口又难记。”

不知是不是习惯和大海打交道的人都有着相似的豪迈性格,早先与鬼隆大叔交往时,他也总喜欢一口一个“须弥丫头”地叫我,跟唤小狗似的。

被我从须弥港带上船的稻妻女人早在死兆星号靠岸璃月码头之后,便被南十字船队的另一艘商船送往了稻妻离岛。她是地道的稻妻人,又带着健康之家开具的治疗证明,想必那些监司也不会太为难她。

我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先不论外国人的身份,我留存在远国监司的档案上记录了我一年前的入境手续,离境记录却是一片空白。眼下除了再次偷渡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见我半天没动作,海龙也学着北斗的样子催促了一句:“须弥丫头,咱们璃月的美食可得趁热才能品出风味,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们可不等你了啊。”

“……”

我放弃了试图纠正的想法,叹出口气,甚至还破罐破摔地答应了一声。

万民堂虽然铺面不大,生意却好得出奇。兴许是靠近璃月码头的缘故,往来的多是些需求外带的搬运工和水手,所以只在店外摆了两张四方形的小木桌以提供堂食。

这家小店这会儿已经被死兆星号的船员们包了场,十来个船员点了□□道菜,将两张小桌挤得满满当当。

身为外来者的我不免有些局促,见状,船员中那个爱好吟诗作赋的稻妻人将自个儿的座位挪了挪,为我腾出块空间来。

“谢谢。”

“不用。”

在为期三天两夜的航行中,我大多时间都窝在船舱里看书,鲜少去甲板上刻意制造与船员们的交流机会。我能认得的,除了北斗船长和水手海龙,也就只有这个少年老成的稻妻人了。

他叫枫原万叶,人如其名。初见他时,他坐在高高的桅杆上远眺海面黯然出神,我便觉他像是一片为萧瑟的秋风平添上三分凄美的红枫,抑或他本就是那阵来去自如不受约束的秋风本身。

在南十字众眼中,我不过是个为了学术研究上赶子跑去稻妻送死的须弥学者。我遂将错就错,毕竟我与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我花钱,他们出力,仅此而已。

“话说回来,在你们须弥搞学术竟然这么赚钱吗?三千多万的船费说给就给,还真是阔气啊。”

听到这话,被一口万民堂招牌水煮黑背鲈鱼辣得泪流满面的我抬起头:“你说什么?多少钱?”

“啊?我记错了吗?”海龙拿烟杆挠挠头,转头看向北斗,“是三千万吧?那天我看芙蓉记账时写的就是这个数。”

我:“……可是我付了那个中间商快九千万摩拉。”

“……”

众人沉默两秒,尔后哄堂大笑。

从那之后,船员们唤我的绰号变得更长了一些,我从“须弥丫头”变成了“读书读坏脑子的须弥丫头”,成功实现断崖式的阶级三连跪。

在璃月稍作整顿之后,次日一早,我们便发船前往孤云阁,在那里与其他船员作最后的交接准备。

按原定计划驶向璃月海对岸的那个于电闪雷鸣中危机四伏的目的地之前,北斗特地把我叫去了船长室。

她用那只未被眼罩覆住的凤眼凝视着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大可以在这儿下船,我会把到手的钱全额退你。璃月照样有不少从须弥来的读书人,你何必跑到个不太平的地方承担那些不必要的风险?”

我托住下巴,在坦白和隐瞒之间挣扎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实不相瞒,除了学术研究之外,我还有一个非去稻妻不可的理由。”

北斗:“说来听听。”

我用手掌挡住双眼,咬住嘴唇作出隐忍的模样,再放下手时,眼里早已盈满了滚烫的泪花。我学着枫丹映画里那些个柔弱无助的小白花女主的模样,委屈巴巴地诉说道:“其实早在稻妻锁国之前,我便在八酝岛认识了一个男人。我自以为那是我命定之人,便与他情投意合,最终定下婚约。却没想我远在须弥的一位老友写信告知我他不幸染上重病,已到了身先朝露之际。等我为老友办完后事准备重返稻妻之时,天意弄人,一道锁国令将我与意中人生生地分隔于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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