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交易。”赛诺点点头,冲我略微一抬右手,“请便。”
我向赛诺道了声谢,接着在大贤者身边蹲下,抬手拍拍他的脸:“喂,醒醒,带你去个好地方。”
身为大风纪官,在没有拿到象征最高审判话语权的阿努比斯秤之前,赛诺是没有擅自给人判处死刑的权利的。
阿努比斯之秤过去一直由大贤者赋予,大贤者倒台后,这类关键决断理应交予小吉祥草王来做。
然而,出于我的个人判断,我不认为现任草神能有杀伐决断的铁血之心。既然她做不到,赛诺又不能做,不如让我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两头驮兽正悠悠漫步于黄沙之上,我坐左边这头,阿扎尔躺在右边那头。
举目望去,高低错落的沙丘向着我视界的极限不断铺展开去,狂风寂寥地呜咽,将烈日灼人的热度席卷而来。
“要喝水吗?”说着,我将手里的水壶向身旁递了过去。
阿扎尔倒是不跟我客气,将仅剩的小半瓶水一饮而尽。他恋恋不舍地朝瓶子里看了几眼,尔后皱起眉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看风景。”顿了顿,我笑意更浓,“——难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阿扎尔:“……”
“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平时在教令院装得太乖了,您应该看不惯我这么恶劣的样子吧?”
言及此处,载着我俩的两头驮兽将将好路过赤王陵前。
那座顶天立地的沙漏型建筑投下一片难能阴凉的影翳,饶是我高仰起脖颈,也只能窥得它巍峨雄伟的一角,怎的都望不穿顶上风云叱吒的美景。
我不由叹息:“每每路过这座赤王陵,我都不禁感叹人类的渺小和生命的脆弱。你我不过是站在神明脚下的虫子,要懂得心怀敬畏,更要懂得退居于规则的境界线之后。”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说教吧。”阿扎尔冷哼一声,“身居高位多年,我比你更要懂得何为敬仰神明。大慈树王的智慧和神□□佑了须弥千百年,而你所信仰的小吉祥草王又能做到什么?”
“不。”我摇摇头,轻声说,“我敬畏神明,却不信仰神明。我尊敬并认可小吉祥草王,但我不会成为她的信徒。害了你的正是你那对已逝神明的偏执信仰,信仰会使人盲目。”
阿扎尔并未因我的话语敛起脸上不屑的神情,我也并不打算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