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达莉娅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林深处暗潮涌动的树影之中。
画面一转。
场景换成了一间被暖黄色的床头灯渲染得昏暗却温馨的卧室,小小的辉木床上,怀有身孕的达莉娅倚坐在床头,臂弯里躺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此刻的她,眉眼间已然褪去了与赞迪克对话时的漠然和冰冷,流动着无尽的怜爱与悲哀。
小男孩用虚弱的声音轻轻喊了声:“妈妈。”
“怎么了,我的拉耶尔,睡不着吗?”
听见女人的回应,我在无尽的虚空中浑身一震,下意识将少年的掌心握得更紧一些。
我从未听父亲提过“拉耶尔”这一姓名,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我在心中既是恐惧又是迷惑。
“妈妈。”
小男孩摇摇头,伸出自己被灰黑色鳞片覆满的手臂,轻轻摸了摸达莉娅的脸庞。
他说:“万一我真的没能挺过去,请你和爸爸千万不要悲伤。你们很快就会有新的孩子,你们要给他很多很多爱,请忘了我,好吗?”
“不,不会的,我不许你说这些傻话。”达莉娅撇过脸,垂下头,任一滴眼泪重重地砸在床头。再回过头时,脸上又重现出一片柔和的神色。
她坚定地说:“妈妈会救你,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会让你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健健康康地、无忧无虑地长大。”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还要继续吗?”
切换向下一个时间节点之前,少年柔软飘渺的声音从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仿若一条冰凉的绸缎,轻拂过我的耳畔。
我深吸口气,些微松了松紧握他手掌的力度。
“继续吧。”
尔后映入我眼帘的场景,既在情理之中亦在情理之外。
刚刚结束上半场实验的达莉娅走到门外点烟,白大褂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一手捏住烟杆,一手撩起额发。伴随吞云吐雾的动作,她望向天际飞鸟的双眸平直着眯成一条线。
身侧传来男人低沉的话音:“十五年前教令院一别,我便在心底笃定,你迟早有一天会主动回来找我。”
达莉娅将双唇虚起,待一阵过肺的白烟在眼前缓缓消散干净,她冷笑一声。
我深吸口气,些微松了松紧握他手掌的力度。
“继续吧。”
尔后映入我眼帘的场景,既在情理之中亦在情理之外。
刚刚结束上半场实验的达莉娅走到门外点烟,白大褂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