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我与艾尔海森在结伴上班的途中被赛诺拦在了半道上。
我想赛诺大抵是来找我的,因为他看到艾尔海森时,表情相当不自然,惊讶之余又带了点儿别扭。至于他在别扭什么,我也有些不明就里。
但我还是礼貌地问一句:“需要让艾尔海森回避一下吗?”
“不用。”赛诺垂了垂眼,脸上很快恢复了惯常如昔的严肃表情。他说:“我刚刚护送了一批流放学者回城,按理说,这批学者中应当有你的父亲弗罗兹先生。”
我内心一震,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然后呢?”
赛诺犹豫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一般。他与艾尔海森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将视线回转向我。
他缓缓道:“但是,弗罗兹先生并没有在意愿书上签字。”
“……”
我原以为,意愿书这东西不过是小吉祥草王为了走过场随意设定的规矩。于情于理,被迫流放的学者都不可能有不愿回雨林的道理,沙漠物资匮乏,气候恶劣,哪能是细皮嫩肉的读书人习惯得了的地方。
却未曾想,竟然真的有人愿意留下来。
那人还偏偏是我的父亲。
“理由呢?”我问。
赛诺轻轻摇了下头:“弗罗兹先生没有说,不过他很坚持,我也不便多言。”
传达完情报后,赛诺便以与提纳里有约为由匆匆赶往道城林。
我与艾尔海森结伴走到教令院门口,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微妙的沉默。
直到我们即将在升降机前分道扬镳的临界点,艾尔海森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去一趟沙漠吗?”
我紧了紧拎着皮箱的右手,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一好意的提议。
“不了。”
我注视着镌刻在伐护末那学院大门上那片巨大的沙漏型浮雕,轻声说道:“父亲之所以不愿回来,想必是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心境面对我这个女儿。”顿了顿,我补充一句,“我也是。”
艾尔海森并未多言。
他一向尊重我的想法,这令我很是感激。
小圆帽少年逃课了整整一周,这对我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他遭不住教令院假正经的学术氛围,我遭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