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凤是大轴,后面还有别的折子拼盘,倚清却坐不住了,她起身往丽芬耳边嘀咕几句,二人拉起虹影,在一番借过借过声中猫着身子挤了出去。
“后面没有小严,谁要看?“她们走出戏堂,来到楼梯口,倚清清高地说道。
可是她没等虹影反应过来,就把她真正用意亮出台面:“咱们去后台,堵小严去!”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刻不容缓:“快!快!趁小严还没走,后台在那边。”
别看一双高跟鞋鞋跟极细,托着她围着皮草的细身段踢踏踢踏走的飞快,她熟门熟路地往左侧不显眼的暗门走去,丽芬跟上,虹影在最后面,心中有些滞呆。
“这样,这样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你是不知道,那小严,不仅上戏扮相好,下了妆,那卖相,也是…”倚清推开暗门,声音放低下来,那垂涎的神态,好似她手上的指甲油一般,一滴滴要落下地来。
“…不要太灵哦!“不仅倚清这么说,丽芬也跟着帮了腔起来。
人生莫测,虹影想起刚放寒假时丽芬一径嘲笑倚清的戏痴行为,其中一项就是堵后台,屡堵屡败,屡败屡堵,谁想到现在她自己也加入了堵后台的队伍,更莫测的是,自己这个与京戏全无挂碍的人,跟着她们听了一场戏,听完戏,也跟着她们往后台进发。
这要让母亲知道了,岂不要怪她把娄梅两家几百年的老脸,尽数丢尽了。
“要不,我在外面等…”
话音未落,便被丽芬倚清拽进小门。
热闹是台前的,幕后便有些零落和随便。莫说东一滩西一堆的道具戏装,人也散漫,有人化妆;有人喝茶闲聊。而倚清到了里面,好似妖怪进到紫竹林,无畏锐气化作一股青烟尽收囊中,她让高个虹影在前,矮个丽芬垫后,自己屈身隐蔽在中间。
“他们都认识我,你俩帮我阻挡阻挡。“
可她这么招摇的一身貂皮,总有人认出她来,一个大花脸走过来,嗓音脆的像冬枣:“咳!又是你!都来了几回了,怎么还不死心?”
“见见严老板!您给行个方便!“倚清陪上笑脸,顺手送上一张纸钞。
大花脸一点不买账,把纸钞抛在路上:“回去回去,快些回去!”
倚清哪里肯走,讪笑着拿虹影丽芬做挡箭牌,丽芬笑着躲了开去,虹影也想躲,被倚清搂住了肩,推到大花脸面前。
只见这位身条细长的姑娘,面皮薄得很,瞬间窘迫,脸红的像涂满了胭脂,大花脸不好意思赶太紧,缓了口气转头劝倚清道:“快走吧,严老板今天不会见你们的。你来这后台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他的规矩。他每日见人是有限制的,今儿早已经满额了。”
“啊?”倚清花容失色:“后面的戏我都不看了,直接奔过来,怎么还有人抢在前面?”
“可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些人一大早就混进了戏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