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懒,吃喝玩乐很在行,功课倒不错,也不知道他怎么考进燕京大学的,丽芬道。
真就穿着睡衣等他?可是就这样离开好像也很奇怪,回头他和丽芬谈论道,你那位叫娄虹影的同学什么礼仪,我好心好意来招呼她,她一声不响消失不见了。
就是“奇怪”,昨天下午到现在,尽发生些“奇怪”的事情,她犹豫着挨钢琴前面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彦柏端着一托盘的瓶子杯子回来了。
他的脸上,还多了付圆框金丝眼镜。
她赶紧站起身,他由下往下地好好将她打量一番,戴了眼镜果然视线更佳,他把她看的十分清楚了,清楚了之后心在腔子里又闹腾了几下。
“坐,快请坐。”
虹影推辞不过又坐,彦柏把那一托盘的杯瓶搁在她旁边的茶几上。
“就是不知道你想喝什么?所以都拿了一些。”他一样样地指点:“这里有气泡水,果汁,也有矿泉水,当然,如果你想喝点热的,热牛奶,咖啡或者茶,厨房可以现做。”
她哪里真想喝水,不过找个托词,却也不好辜负他这般殷勤,拿起瓶矿泉水,她说:“谢谢,我有这个够了。”
拿了水就走,他伸手过来道:“这瓶盖很紧,来,我帮你拧开。”
这手伸的突兀,瓶没来及从虹影手上离开,她的手指在交接的时候与他的手掌触碰了一下。
就这么一秒的接触,那冰凉滑腻的触感,钻进了陈彦柏的心底,他的心像是发电站,强大的电流通过四肢疏散,他这个人,就像明清小说里描述的那些登徒子一样,已经酥倒了半边。
“哈"他自嘲地低声笑,拧起了瓶盖,他眼角的余光,一直不舍得放过她,似见她拧起眉头,侧转身子,去欣赏钢琴,她的侧面也这样的具有观赏性,以至于他不知不觉抬起头,走了神,在这安静的落了雪的清晨,寂静的客厅,壁炉的柴火噼啪作响,瓶盖打开了,水在他的手腕上流,沾湿了他半个手臂。
直到九点,丽芬才起身,这时早已天光大亮,阴霾消散,并不强烈的太阳透过云层,把凝结在街道树叶屋顶的积雪融化了一半。
丽芬和虹影并肩下楼,丽芬挽留道:“要走吃过午饭再走,雪化尽了,车子更好开一些。”
“不可再耽搁了。“虹影道:”妈怕是一夜不安,还是早些回去,她好放心。”
“可是,我还没介绍你认识我大哥呢。”
虹影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我已经见过你大哥了。”
“什么,你见过,什么时候见过?我还没见过呢,你怎么见过?”
“陈丽芬,大呼小叫地,像什么样子?”彦柏从客厅里走出来,他手里拿了本书,衣服换过了,上身是件正红色的意大利羊绒毛衣,底下一条熨烫地笔挺的苏格兰羊毛呢长裤。
头发用了蜡,金丝圆框眼镜戴着,与今晨贸然撞见的那个随意青年,看上去大相径庭。
“哥!哎呀,你想死我了。”丽芬飞奔下楼,冲进彦柏的怀抱里。
彦柏笑着,轻拍丽芬的肩膀,他??x?的眼睛,只见到姗然走下楼梯的娄虹影,她穿了暗红色的斜襟袄,黑色的裙子,两条长辫横在胸前。
一身中式打扮,更显得温婉娴静。
“娄小姐,休息地可好?”他道。
“真见过?”丽芬大为惊异,回身看虹影,再看彦柏,疑窦顿生:“哥,圣诞已过,春节未至,你衣服穿地这样红,头发梳地这样光,到底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退婚
虹影到底回去了,丽芬坚持要送,因为雪没化透,来来回回折腾了近三个小时,回家时候已日落黄昏。
倚清照旧不在,今天倒没戏看,这些天追严幼成的戏怠慢了姨太太们的牌局,倚清下午就出门还债去了。
厚匍是时时刻刻都有应酬的,本来他说,彦柏如今大了,男子汉蛮应该随他一道出门见见世面,彦柏告假,说一则自己长途奔袭,尚觉疲乏,另外今晚想单独陪妹妹丽芬。
丽芬回家洗漱更衣后,晚餐正式摆出来,兄妹二人在长长的餐桌捡短边相对而坐,丽芬感慨道:“哥,你回家了可真好,否则今晚又是我一人。”
彦柏晃动高脚杯里的红酒:”怎么会一人?你有顾倚清,又有娄虹影,还嫌不够热闹?“
“倚清?“丽芬笑了:”她倒是足够热闹,可是未免也太闹了些。我这么爱折腾的人,跟着她也力不从心。她昨天看戏,今天又去打牌,看戏尚可,打牌…”她夹一口菜放嘴里:“我看就算了吧!”
“看戏尚可?“彦柏诧异:”你不是最讨厌咿咿呀呀,什么时候看戏尚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