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他立即坐直身子,车子开动了,他还回头瞧,那边电车进了站,队伍流动起来,那女子边走边伸直脖颈往前张望,他看清了,自己嘲笑自己,怎么会是她?她应该随着陈家的车往霞飞路另一头去了。
她在车上,四围都是陈家人,如何应付他们的问询?
总会问的吧,那陈家的二太太,绝对是好打听之人;陈小姐一看就是鬼灵精;而眼高于顶的陈少爷,对她的关心简直过份。
怎么去了那么久?盥洗室找不到你?头发怎么了?云云。
他不知道哪来的信心,知道她绝不至于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与别人听。但是他设身处地替她想,要自圆其说可能要动点脑筋。
也许是他多虑。她该是个聪明人,据说她和陈小姐都是高等学校的学生。不知道哪所学校?家住哪里?第一次街上遇见,她为什么哭泣?上一次,她和陈家人在一起,她怎么老和陈家人在一起?今天这架势,她像是陈少爷接过来的,她和陈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庆。”他想到这里,打破沉默:“前两天让你去打听陈家是什么情况,打听出来了吗?”
“打听出来了,已经跟您汇报过了,陈老爷是…”
“粗略的我知道。”幼成打断他:“具体,比如少爷在北平哪个大学,小姐…”他浓眉跳了跳:“就读于上海哪所女子学校?”
第三十一章话柄
“这倒没查那么详细。”大庆感觉自己工作没到位,若不是手把方向盘,肯定挠头:“不过您若想了解,我很快就能打听出来。咱走码头跑江湖,别的没有,朋友多,黑白两道都有,这些小事,就跟问个讯似的。”
“那就去问。”
哎,大庆应了,心里犯嘀咕,他要知道陈氏兄妹的学校有何用途?
看上其中之一了?不能够吧!他严幼成做惯了吸铁石,都是铁奔赴他,他向来岿然不动。
好想知道,却不是很敢问,觑后视镜里幼成的神色,他脸对着窗外,看不大清。
”老,老…板,您这是……?”
“我有用。”幼成打断他道。
“还有,你既查了,就把那跟她们一起的楼小姐的情况也摸摸清楚,什么人家,住在哪里,等等。”
怎么连那姓楼的女子也要查,大庆更困惑了,他哪里知道,严幼成这一步步,就跟商铺卖一赠一似的,那赠出去的才是他真正想脱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