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成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一路走,一路脱蓝袍、武生巾、白底靴,一项项地往后扔,他扯开勒头,浓密的短发飘散开来。
大庆一路跟,一路接,路上人人见了幼成,道严老板好,严老板您今天这戏真不错,绝!幼成不说话,只大庆满脸带笑的与人一路寒暄。
“他这上赶着,干什么去啊?”见幼成穿着白色的里衣推开后台的门向休息室的方向走,烟生问道。
“不知道,看着很着急似的。”她新请的保镖之一说道。
“您别着急,我让小路看着她呢,跑不了。”出了门一条长通道,直达休息室,口子旁竖着一块牌:严老板专用,非请勿入。大庆确定没人听得见他们的谈话,开口说道。
“不是我啰嗦,我们可是商量好的,这是为了遂您的心意。但是您可千万记住了,火候得掌握好,话也要与她说好。您现在是如日中天,万众瞩目,哪怕有一点点荒腔走板,我们都吃不消。”
“陈家那两位姑奶奶,我这边会派人拖牢。先让她们见见宋烟生,消磨掉半个小时,然后送去翡翠饭馆等;您这边注意点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太长了,容易露馅。”
一路都是大庆的言语,幼成一字不吭,他刚才下场的时候,就有人给他递上热毛巾,他用来抹去脸上的妆,这时候毛巾变冷了,却还在他手里,通道的尽头,是休息室里屋化妆间的暗门,他脚不带停的,把毛巾扔给富大庆,推门走进去。
“老板…”大庆嘴里的“板”字未落地,门里面传出落锁的声音。
小路等在外间会客厅的门口,听到声音,探头张望,幼成从里屋走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白天的旗袍换掉了,上身一件水红色扣腰短袄,下身一件黑昵百褶裙。
小路知道里面没他的任务了,外面还有事等着他,他弯弯腰,开了门出去。
幼成上前,把这道门的锁也落上。
她没说话,在沙发上甚至位置都不挪,她只是仰着头,又恼又恨含羞带愧地看着他,看他大踏步地来到沙发前,妆没卸完全,通天的一抹红还遗留在两道浓眉中央。
“你这是打算劫持我?”她在他的小腿贴在沙发边缘的时候这样说道。
她惯常静水深流的眼睛里,水流荡漾在水面上,她像是哭过了,或者即将要哭,她只是倔强地撑在那里。
“我考虑过了,我们之间不合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送什么戏票,请什么宵夜,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把这些都当作儿戏…”
“戏”字淹没在她的喉咙口,也淹没在他的喉咙口,他旋风式地俯下身子,托起她的脑袋,粗暴精准的把她的嘴巴堵了上去。
第五十二章蔓延
她无限的愁,无限的恨都被他堵了回去,等她回过神,便挥舞手臂挣扎着要坐起来,他一推,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一倒俱倒的是他的身体。
两条手臂被他擒住了,举过头顶,她睁眼瞪着他。
他前额的头发悬在她眼睛面前,他的脸有些发红,薄薄的嘴唇焰焰地像充上了一层血。
“你疯了。”她说,声音几乎是哽咽的:“你要知道…”
他管什么知道不知道,他目光的焦点齐聚在她一张一合的樱桃一般的小嘴上,他垂下眼睫,又把??x?自己火烫的嘴唇覆盖了上去。
那芳香柔软湿润的地方,撬开后是一个让人迷恋的胜境,叫人流连往返的梦乡。一个人要是做梦,那还有什么顾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空出的一只手扶着她的脸颊,使尽浑身解数与她周转,她尚存的理智本就薄弱地仿佛一根丝线,轻轻一拉便扯断,自由的灵魂喷薄而出,被他调弄于鼓掌之间。
爱我吗?喜欢我吗?想见到我吗?你说再也不要见我,还不是来了?穿着这样鲜艳的上衣,坐在这沙发上等着我。我原不该这么待你,谁让你把我的胃口吊到了嗓子边缘上?你居然在我唱的最得意的时候拂袖而去?你一走,我这戏就少了味道,你害我差一点跟你一起走掉。
你欠我了,娄虹影,那天在黄昏的街灯下,撞到我怀里,你抬起带泪的眼睛打量我,就开始欠着我。
我可没那么容易对付,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到我的枪口上,我就不能这么随便让你走,你以为几句没结果,就可以让我止步于前?
男人和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个体,在动情这件事情上,他坚硬地像块石头,她柔软地好似一滩水,他根本没必要费了劲抓住她的手臂,因为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你服了吗?”他咬着她的耳垂,不乏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