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浣溪前来奉茶时一声不吭,这丫头兴致不太高。
安厌忽地问她:“浣溪,我以前都还写过什么诗?”
浣溪闻言一怔,却是道:“姑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对自己之前的事感到好奇,所以问问。”
浣溪抿嘴思虑了会儿,却轻轻摇头:“奴……奴婢也不知道。”
“真的?”安厌狐疑道。
浣溪立即低下头去,闷着点头。
安厌道:“我以前的事有何不能告诉我的,问你什么你直说就好。”
过了一会儿,浣溪却小声说:“小姐说,不能告诉伱以前的事,不然不好。”
“你听小姐的还是听我的?”
浣溪沉默了会儿,嘴里嘟囔:“当然听小姐的……”
“你说什么?”安厌不由挑眉。
这丫头脾性见长了,竟敢忤逆自己。
却不想浣溪幽怨了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小姐的人……又不是姑爷什么人。”
安厌不由失笑,随即起身走到了浣溪近前,浣溪立即紧张了起来。
但心绪紧张中,又带着埋怨,她已经知晓昨晚小姐也说了让安厌可以去她那儿,但安厌却选择了申容膝,她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喜的。
“你在生气吗?”
“浣溪只是个婢子,哪敢生什么气。”浣溪垂首道。
安厌便想到,闻人锦屏此前所说,这丫头的心性的确是挺高,不过胆子也大,敢和家里主人顶嘴,也是平日锦屏惯着她。
“我听闻,关系亲近、朝夕相处的两个女子,月事有可能会同时来。”安厌突然说道。
“啊?”浣溪瞬间懵住。
“我昨晚要是去了你那儿,万一你也同锦屏一样不方便,岂不坏了美事?”
浣溪明白了安厌的意思后,俏脸瞬间涨得通红,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起来,半晌过去,才听她小声道:“姑爷也没问我……我方便的……”
“方便什么?”安厌笑着问道。
浣溪知他是在捉弄自己,当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小声说道:“我这些天……身子干净,不会让不干净的东西碰着姑爷的。”
安厌俯首笑吟吟道:“你这丫头,一开口就是好几天啊,真贪心。”
浣溪攥着手说道:“浣溪……早就想贪心,只是小姐没发话前,不敢……”
“你现在敢了?”
“小姐都松口了,就看姑爷你愿不愿意……”
安厌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见她小脸红润,眼眸里闪烁着光泽。
“你还真听你家小姐的话。”
“这是自然,浣溪是小姐的人,不管以后变成什么样,小姐都是浣溪的主子。”
“那我的话呢?”
“姑爷的话该听的自然也听,但要是……姑爷一直是姑爷的话,也得先听小姐的才行。”
“你这刁婢,竟敢与我谈条件?”安厌轻嗤一声道。
浣溪却说道:“姑爷冤枉人,浣溪可没有,这都是按礼数来的,要是只听姑爷的不听小姐的,那我岂不成了刻意讨好逢迎当家主君的贱婢了。”
“我看你就是个贱婢,该打!”安厌恶狠狠道。
浣溪轻咬下唇,眼含春情地看向安厌,轻声道:“姑爷……还没打过奴婢呢……”
安厌看她这模样,心里却猛地机灵了下,旋即热切了起来。
“晚上洗干净等我,看我好好教训你!”
浣溪神色却立即恢复清明,羞涩中又有些犹豫道:“还是明日吧,昨晚姑爷去了申大家那儿,今晚还是陪小姐比较好。”
“明晚……浣溪会洗干净……”
“……”
安厌轻咳一声,强压下心头火气,转身又回到桌案后面坐下。
“我刚问你我之前都写过什么诗。”
浣溪看了他一会儿,也恢复了一本正经:“小姐说了,姑爷你不便知晓以前的事。”
“她是怕我恢复记忆的事传出去惹来麻烦,不过一些诗而已,即便我真恢复了记忆,也不会主动宣扬的,我也没那么蠢。”
“可……”
“你要不说,我就自己去问锦屏了。”
浣溪这才哀怨地看来一眼,抿嘴思虑了会儿,说道:“我只知道三首。”
“过来写下来。”
浣溪便依言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慢慢写了起来。
除了安厌已知的那两首外,还有一首写新婚的诗。
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等到浣溪停笔,安厌面露复杂之色。
见安厌不说话,浣溪小心翼翼地问:“姑爷,您没事吧?”
安厌看来一眼:“我能有什么事……你出去吧。”
“噢……”
书房里只剩了安厌一人,两眼一直在注视着纸上的文字。
失忆……失忆……
自己真是不久前在这原身昏迷之时穿越而来的吗?
还是说……自己一早就是穿越者,真的失忆了,失去了在这个世界原本的记忆,却保留着穿越之前的记忆。
真实情况若是后者,那未免太过离奇了!
自己之前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了失忆,或者说自己的失忆,是自己仇家故意为之吗?
安厌只觉心里一片乱麻,让他感到烦扰的是自己并无记忆缺失之感,他此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穿越者,只是没有获得原身的记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