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蜻蜓三人终于走出树林,看到在黄土地上有个小房子隐隐亮着光。
“老板,来三间上房!”客栈微微颤颤的门被凤絮一脚踹开。
“哪里来的奶娃娃,深更半夜吵人好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样子是半夜出来上茅房的。
“哪里来的大黑熊,你妈在那边的树林子里喊你回家睡觉呢。”凤絮叉着腰道。
“你!好你个ru臭未干的臭丫头!”说着,那男人就要冲下来揍凤絮。
人刚到凤絮面前,凤絮就说:“刚从那破林子里逃出来,今晚太累了,明天再揍你。”
“你……”那男人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要是动了手,保不齐有个趁人之危的名声,可要是就这么放过她,又怕别人说自己不中用。
“这位黑熊大哥,我家妹妹不懂事,得罪了。”蜻蜓赶紧堆起笑脸拦上去。
那男人看着蜻蜓,想不明白她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的在道歉。
这时候老板赶紧出来劝架,让店小二把男人带走了。
“老板,三间上房。”凤絮又道。
老板斜眼看了她们三人一圈,见她们身上的衣服破旧,头发也乱蓬蓬的,看上去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一看身上就没什么钱。
“只有一间下等房间,一两银子。”
凤絮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鼓鼓的荷包,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帮我们烧三桶热水送进来。”
说完,就拉着蜻蜓和花仄上楼了。
老板看着桌上的银子都傻眼了,直到她们上到二楼问他房间是哪间才回神。
“最挡头的那间。”老板愣愣地说。
进了房间,凤絮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走到床边靠倒过去。虽然床板有些硬,但抵不住睡意来袭,没多久房间里就传出她均匀的呼吸声。
“你怎么想?”花仄看着蜻蜓问。
“睡吧,累了一天了,我也困得很。”蜻蜓回她。
“你确定?”花仄不安地看向门口。
蜻蜓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靠在凤絮身旁,断断续续说:“姐姐你不是有药粉吗,撒点在门口不就行了。”
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露富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俗语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见蜻蜓也睡下了,花仄在窗户处和门口撒了些药粉,拿出垫子铺在桌上也睡了去。
接近天明时分,温度骤降,老板拢拢身上的衣服,实在熬不住,便走到后院把伙计叫醒了跟自己交班。
——
翌日,蜻蜓等人睡醒后,发现地上多了几个脚印,仔细端详,能看出来是两个人先后进入留下的。
“看看身上的钱丢了没有。”蜻蜓提醒她们说。
凤絮往身上一摸,怎么都找不到荷包,就连花仄带的钱也丢了,所以蜻蜓也不必再搜自己身上的东西,定然也是丢了。
“花仄姐姐,你撒的是什么药粉?”蜻蜓问。
“有两种,一种是mí • yào,只要吸入粉末就能把人放倒,另一种是花厌城独创的痒痒粉,没有解药就会一直痒下去,而且毒粉会慢慢渗入皮肤,渗进内脏,直到死去。”
“花仄姐姐,你且收拾一下这里,我们下去等你。”说完,蜻蜓拉着凤絮下楼。
“姐姐,我钱袋不见了。”凤絮一边下楼一边苦着脸说。
“没事儿,大姐昨夜已经在房间里下了毒粉,那小偷要是不来找咱们拿解药,定会肠穿肚烂而死。”蜻蜓悠哉悠哉地说。
老板听到凤絮说钱袋不见的时候,原本想上去赶人,可听到蜻蜓接下来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还一个劲儿地把袖子拢起来遮住手背。
他的举动,蜻蜓尽收眼底,今早这些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昨夜刚露了富,今早钱就没了,他的嫌疑本来就是最大的。
“老板,还有包子没有,来三笼包子。”蜻蜓坐在凳子上,偏头看向老板。
“有、有……”老板谄媚一笑,赶紧转身往厨房去。
“包子里有东西。”她们隔壁桌的女人低声提醒蜻蜓道。
蜻蜓朝她送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笑了笑。其实刚下来那会儿,她看到那女人面前的包子没怎么动过,就猜到有问题了,这么做只是想给老板一次下毒的机会。
“谢谢这位姐姐提醒。”蜻蜓道。
“这里是家黑店,姑娘家家的,早些离开吧。”说完,那女人留下银钱就走了。
凤絮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身劲装,头戴斗笠,面纱在风的吹拂下飘动,不禁赞叹道:“好漂亮的姐姐啊。”
“万一面纱揭开了是个丑八怪呢。”蜻蜓跟她开玩笑道。
“你这女娃娃说的对,那就是个十足的丑八怪,长得那叫一个惊世骇俗。”昨晚遇到的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到她们旁边。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女人的面容,男人还止不住地想吐呢。
“你这大黑熊,干嘛坐在我们隔壁,去去,一边儿去。”凤絮嫌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