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柱推着独轮车把袁寡妇的婆母送到了卫生队,医护人员还没来检查,老婆子就睁开了眼。
老婆子看到一旁的张铁柱,她狠狠抓着袁寡妇的手,口齿有些不清的说道:“你不能改嫁,我的孙子…要一直姓方、以后你、好好养大…”给孙子娶媳妇、生孩子,延续她老方家的血脉。
老婆子本来不知道张铁柱和袁寡妇的事,但去年在晒谷场那边,碰巧听到几个爷们说过,她当时是生气的,恨不得撕了袁春花,但她家就俩女人,家里却有四个半大的小子。
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袁寡妇每每却从能外面带回来一些粮食给家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老婆子恨自己儿媳妇不检点,可家里的孙子要吃饭呐。
老婆子声音太小,袁寡妇只能凑近了听,又听到她说了家底放哪了,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她家婆是不是在交代遗言?
老婆子说完后就疲惫的闭上了眼,袁寡妇探了探她的鼻子,还有气,总算松了一口气。
放假在家,姜馨玉忙忙这忙忙那,一整天就过去了。
下午母女三去自留地干活了,给豆角插枝搭架子,又除除草,又提了不少水浇浇地。
姜玉珠还捡了十来个软体的大青虫,姜馨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青虫喂鸡,可有营养,大队里的小孩几乎都挖蚯蚓抓虫子喂鸡,舍得用粮食喂鸡的几乎没有。
等到了晚上,陈秀云用白糖把李月珍的肉给她红烧了,炖好之后把锅腾出来,陈秀云又炒了野菜鸡蛋,母女三配着窝窝头吃。
家里的两个母鸡两天能下至少三个蛋,这些日子没做发糕,可攒下了一堆,吃起来也不心疼。
锅里烧着水,姜馨玉蹲在灶前烧着锅,灶眼中的柴火毕啵作响,偶尔还会在里头炸出火星子。
姜玉珠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茅厕,姜馨玉摇了摇头,她就出了院门,小黑在后头屁颠颠的跟着。
锅里烧的是洗澡水,等水烧开后先把茶瓶里装满了,姜馨玉正往深一点的木盆里添凉水时,院外头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
姜馨玉出了门,果不其然在院门口的是陈奕。
“现在才回来?”
陈奕“嗯”了一声,把车把前挂着的布兜递给她,“里有是昨天我在石井沟大队收的菌菇。”
姜馨玉一时没接,“你妈知道不?”
“我刚从家里来的,也是她让我来送的,放心收着吧。”
石井沟大队的路不好走,村周围都是山林,里头的野生菇子和木耳有不少,大队里的人都穷,就爱去山林里找吃的,野兔什么的不说,山菌类的都能分辨出哪些有毒不能吃,哪些无毒可以吃,摘回来切好晾干,能存起来慢慢吃。
陈奕就花了一块钱,收了半袋子回来。
听他说王寡妇也知道,姜馨玉才把布兜收下,然后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咋还不走?”姜馨玉被他盯的面皮发紧,打破沉默出声问道。
陈奕伸出手,将她脸颊上的软肉捏了捏,掂量似的说道:“还是没多少肉。”
姜馨玉瞪他,也伸手捏了回去,故意说道:“嗯,可以炒一碗肥肉了。”
他脸上的皮紧实着呢,她都没扯动。
闹完了,姜馨玉顿时觉得好幼稚,正准备抬腿走,就又听到他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要不要看,明天我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