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又转到其他方向,詹事眉头一皱道:“殿下还是要多留意谢小王爷。虽说他不能人道,秦王也是双腿残疾,不能行走,但他们依然是有威胁。”
“孤知道,既如此,你就继续派人盯着。其实比起谢易安,孤倒觉得我那个大哥更有野心,不过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上次跟孤争夺那个差事没成功,就知道他在父皇面前没什么重量,孤这个太子位置稳的很。”
他志满意得,倒一杯酒给詹事道:“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想那么多,今天孤太高兴了,来来来共饮一杯。”
詹事道:“太子厚爱,只是微臣最近身体不适,大夫说了,不宜饮酒。”
谢鸿玉满不在乎地道:“只饮一杯而已,有什么要紧。来来来,别那么扫兴。”
他执意要詹事喝酒,詹事无奈只得喝了。
他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
谁知谢鸿玉哈哈大笑,甚至还想让詹事再来一杯,被詹事再三婉拒才没有强迫。
回去的路上,小厮见自家大人捂住腹部,脸色发白,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担忧地道:“大人,你没事吧?”
詹事摇头,可他腹部疼痛难忍,小厮看着他的脸色,气愤道:“太子殿下又强迫您喝酒了?早就跟太子说了,大人不能饮酒,太子偏要强逼。”
“慎言。”詹事道。
小厮闭上嘴,可眼神依旧是不服气的。
这小子是府里的家生子,詹事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像看半个儿子,因此他说话随意得多。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大人为太子尽心尽力,太子连对大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詹事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太子这边,自然要尽心尽力为太子着想。
就算太子行为不端,他也只能尽力劝阻,不敢心怀怨怼。
他不由的想起了先太子身边有名的左春坊大学士韶元明,他们曾有师徒之谊,他成为榜眼那一年,主考官之一就是韶元明。
说来惭愧,同样是为太子做事,比起韶元明的清正,他沾染了世俗欲望。
先太子贪功冒进,生活奢靡,韶学士曾多次规谏,即使被太子厌恶,也直言不讳。
他性格刚正不厄,可不适合这官场。
曾有人劝过他,圆滑一些,可他说君子当立身为正,不能做佞臣。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最终惹怒了先太子,落得个颜面扫地,罢官返乡最后不知所踪的结局。
听说是先太子在酒后纵马,撞翻了百姓摊子不说,一名幼儿被马踩成重伤。
韶元明看到百姓的惨状对先太子苦口婆心的劝阻,谁知先太子饮酒上头,不仅不听他的话,还骂他,当着他的面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百姓。
韶元明看不下去,严厉斥责先太子,先太子居然让手下的人对他施以掌掴之刑,在众人面前,足足打了二十个巴掌,然后又让人脱下了他的外衫,双手绑上链子,在马后拖着,整整绕京都两圈。
韶元明不堪受辱,寻了间隙当场撞柱,鲜血淋漓。
先太子看了毫无反应,反而厌恶的说他破了相,立刻罢了他的官。
至此,韶元明心灰意冷正式提出辞官之后,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京都。
韶元明如青松,宁折不弯,这样的品格,实在很为他所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