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跃笙见状也顾不上顾流觞了,连忙打横将萧漱玉抱了起来。
四人连忙循着鼠群而来的方向去,一刻钟之后便找到了出口。
一出山洞,四人便恢复了原来的身形。
在青天白日的照耀之下,顾流觞和萧跃笙才留意到萧漱玉的样子,的的确确可怕。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皮,甚至连左右脸颊都被啃去了一大块肉。
顾流觞小声问沐依裳,“师尊,这是……怎么回事呀?”
沐依裳道:“鼠群来袭之时,她想趁机杀了我,结果被鼠群吞没,我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此时的萧漱玉想糊弄,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跃笙什么也没说,毕竟自己的弟子是什么品性,他还是知道的。
萧漱玉能做出的这样的事,况且沐依裳一贯为人正直,自然不会说假话,不似顾流觞那人!
一想到方才顾流觞的表现,萧跃笙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道:“沐师妹,你最好仔细看着你的好徒弟。”
沐依裳有些不解,“萧师兄这是何意?”
顾流觞小声道:“萧师伯大概是怕我再遇上危险,也像萧师姐那样吧。”
这话让沐依裳心里一颤。
就在刚才,她和顾流觞被冲散的一瞬间,沐依裳担心顾流觞远胜于担心自己,她这才明白过来,在自己心里,顾流觞到底有多重要。
一想到他会如萧漱玉那般被老鼠啃咬,沐依裳下意识握紧了顾流觞的手。
“别怕,师尊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冒险了。”沐依裳认真道。
顾流觞点了点头,小声应了声好。
四人回到村庄,这会儿正是干农活的时候,金大家中只有两个小丫头。
小盼娣瞧见萧跃笙背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回来,吓得和望娣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萧跃笙连忙将萧漱玉放在卧榻上,而后飞也似的冲出去寻大夫。
顾流觞走到两个小丫头身边,轻轻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被子,道:“别怕。”
沐依裳瞧着他那副温柔的样子,明明自己才刚刚受了惊吓不久,这会儿还能安慰别人,也未免太善良了。
她坐在顾流觞身边,手臂从背后抱着他的腰,她将头靠在他肩头。
事实上,被吓坏了的人是她。
她紧紧的抱着顾流觞,让顾流觞身子僵了僵,偏过头来看她,“师尊,你……也受伤了吗?”
沐依裳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阿觞,我有点后怕,要是方才被老鼠啃咬的人是你,我该怎么办?”
少年怔了怔,低声道:“没关系的,只要没丢了性命,还能活着就好。”
沐依裳却仍旧摇头,将脸面埋在他颈窝里,“阿觞,还好你没事。”
顾流觞隐约感觉到脖颈间湿漉漉的气息,让他神经都绷紧了,“师尊,你……你哭了吗?”
那人仍旧摇头,可脖颈上的湿润感觉越发浓重了。
他慌了神,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离开师尊。
师尊好像真的很担心他,他心里也好难受。
他手足无措地说:“师尊,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没好好抓住你的手,不怪你,真的,真的不怪你。”
沐依裳抱的他更紧了,许久才抬起头,一双微红的眼睛看得顾流觞心都碎了。
“师尊……”他心疼地喊她。
却被那人迎面吻了上来。
顾流觞怔怔地愣在当场,他的脑袋彻底空了。
这一瞬,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
直到,他隐隐觉得唇上的温热柔软,让他控制不住的回应起来。
两人谁也没留意到,躲在被子里的两个小丫头此刻正探出两颗小脑袋,惊讶的看着他们。
直到顾流觞有些喘不过气来,沐依裳才终于和他分开。
顾流觞像是傻了一般,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他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最近好像没给师尊吃药啊!
那刚才算什么?
是……是他的错觉吗?
顾流觞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沐依裳的气息,又在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假的。
“师尊?”他犹犹豫豫的喊她。
沐依裳也是脸红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正在后悔。
可刚才她就是……太担心太害怕了,好似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她心里安稳一些。
但事实是,她这会儿不仅心里没有安稳,反而更紧张了。
沐依裳不回应他,又让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误会了。
也许只是师尊对他的一点补偿,作为她抛下了他的补偿。
他的眸子暗了个彻底,也不说话了。
小盼娣小声问:“漂亮姐姐,你们刚才是在亲亲吗?”
这一句话让沐依裳和顾流觞都红透了脸。
刚才她一时冲动,竟然忘了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和那个快要咽气的萧漱玉,还有两个小丫头。
沐依裳轻咳一声,解释道:“不是的,那个不是亲亲,只是……只是安慰,是……是安慰。”
她出于难为情,只能这样辩驳。
可顾流觞却很是难过,果然对师尊来说,那只是补偿而已。
不多时,萧跃笙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瞧了瞧萧漱玉的情况,便摇了摇头,表示没救了。
萧跃笙眉头皱紧,道:“先给她止血,先保住她的一口气。”
只要还有一口气,以掌门师兄的医术,应该不成问题。
大夫虽然觉得这法子只是治标不治本,但还是按照萧跃笙的吩咐去做。
半个时辰后,萧漱玉的那口气算是吊住了。
萧跃笙道:“沐师妹,我需得立刻带漱玉回霜华门,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沐依裳摇了摇头,道:“此事需要解决,我且在此处等你回来。”
萧跃笙沉默了片刻,视线在顾流觞身上停留数息,最后叮嘱道:“师妹,小心你那好弟子。”
沐依裳一怔,“萧师兄这是何意?”
萧跃笙没有多余的时间向沐依裳解释,眼下更要紧的是萧漱玉的性命。
于是,他道:“我之后再与你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