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白夏在放火的时候,从未想起他父亲的灵位这一茬。
写好了父亲的灵位,李修缘将其放在石头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然后抬眼,看着父亲的灵位,渐渐湿了眼睛。
把父亲的灵位仔细收好,他又拿起另一个灵位。
白氏三丫之灵位。
只有缪缪几个字,完笔的时候,李修缘却哭得不能自已,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脑中回忆着白三丫死前的那一幕。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懦弱,他的无能,害她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还为了他,成了他人之食。
他知道后悔无用,所以这一世,他定要那些畜生,血债血偿。
莫说什么他们这一世还什么都没做,单是粮税逼得他与白夏远走家乡一事,就足够让他杀了这些人解恨了。
想到白夏,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最后垂眸,将一切的情绪掩藏在眼底,再抬头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如同被水洗过一样。
——
吃过饭,难民们终于心满意足的睡去。
各家各户,留下一人守夜,灼热的风时不时抚过这支队伍,再四散飘远了去。
“唉,这到底咋回事呀?”
余大水蹲在余大壮身前,将他的头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也是奇了怪了,打那树上掉下来,竟然连个包也没有。
偏偏就是昏迷不醒。
他也没有家里人什么的,大家也不能在这里耗着,明天多半是赶路的,到时要人还这么昏着,可怎么办?
余大水摇头,回到自家的位置。
家里的老小已经睡了,他媳妇正拿着干草编草鞋,见他回来,便往旁边挪了挪。
“还没睡?”
“怎么想起来编草鞋了?”
大水媳妇娘家姓李,叫翠兰,听到他的问话,头也没抬的说道:“大海媳妇收草鞋,这会儿白姑娘可以帮卖,编一双,足足有两文钱”
“后头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官府说泉州地广,可以安排咱落户,可咱都没去过”
“就算可以落户,到时打点、建房、置地,都少不了银子”
“我想着能挣一些算一些”
“咋,你又看大壮去了?”
余大壮跟余大水是同宗,虽然平时关系一般,但是他昏迷着,他又是这支队伍临时的领头人,当然要去看看。
“看了,还昏着”余大水拿湿帕子擦了擦手,坐到媳妇旁边。
“你说,那白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多大点的娃娃,怕是还没咱家秋儿大,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你管人家什么来头,能换粮食不就成了?”
“你说,我要不要把咱这队伍交给她来带?她是个有本事的,又能弄到粮食,现在王秀才跑了,去泉州的路线图也没了,这上千人都没个好去处,把这领头的名义给她,指不定大家伙日子能好过些”余大水认真的思考着,他本身就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要不是临危受命,他也不想管这摊子破事。
李翠兰咬掉最后一根干草,编完了一双草鞋,放到旁边,赞同道:“我觉着行,听说栓子正到处招人,说是他家少爷要建个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