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村口,王满银就看到有群罐子村的村民守在背风向阳的山圪崂里,似乎有啥事儿。
带着好奇,他晃晃悠悠凑过去。
原本以为有啥热闹可看,等走到近处,才发现这群人凑一堆正玩扎方棋呢。他们身旁还放着粪耙子、铁锨、扁担。更远处台塬上,停着一辆毛驴车。
一个正抽着旱烟的老汉看到他,远远打招呼:“满银,你咋来了?”
对方名叫王连顺,比王满银大一辈,是二队的生产队长。
“闲着没事,瞎逛呢。连顺叔,你们这是干啥?扎方棋……”王满银随意打着招呼,也凑到跟前。
“这不是给队里施粪累了,我们吃锅烟再忙。满银,抽两口……”王连顺热情的递过烟袋。
“算了吧,满仓叔,我不抽烟。”王满银连连摆手。
他心里门清,这些人纯粹找个理由磨洋工。
没办法,给大集体干活就是如此。
能少出一份力,绝不多干半分。
现在不是有几个顺口溜吗?“队上的活,慢慢磨”,“只要人进地,工分照样记”,“喊破嗓子敲破钟,社员迟迟不上工,村边候,路边等,到了地头坐个坑……”
现在小麦油菜刚出来没几天,地里其实没有多少活儿,施肥完全可以等到春上再弄。
但又不能让社员闲着……现在队上的饲养员,外派民工每天都能挣工分。
这样一来,对留在村里的人就显得不公平。
所以为了平衡,王连顺带着他们朝地里施粪挣工分。有了工分,年终才能把多分粮食回家。
王满银看破不说破,反正他又没在村里入队,人家磨洋工不管自己的事儿。
既然已经来了,他也不好立刻走人,索性凑到两个扎方棋的村民身后看热闹。
扎方棋游戏需要的材料简单,随便在田间地头折几根草茎,找些土疙瘩,再找个平坦的地方划上五纵五横方格,就能够摆开战场。
也因此,很受十里八村村民的欢迎。
前身对这游戏也比较在行,很快又被王连顺叫住。
“满银,咱们扎一方。”
“行”王满银没有推辞。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现在属于罐子村一员,自然要和村民们搞好关系,毕竟这年头不比后世,单打独斗要出问题的。
刚开始玩扎方棋游戏时,王满银还有些不太适应,连输两局。等找到感觉,便把王连顺杀得落落翻翻。
差不多到中午,王连顺把手里棋子一扔,大手一挥:“放工了,回家……”
一大群晒暖的人纷纷起身,扛着农具,赶着毛驴车浩浩荡荡朝村子方向走去。
这会儿太阳正好的时候,各家婆姨已经把红薯擦成一指宽的薄片,平铺在窑洞顶上晾晒。
远远看去,大片大片白晃晃的。
农闲农闲,听起来很闲,其实这个时代农民根本没有闲的时候。
尤其各家的婆姨,早上睁开眼挑水做饭,吃完饭刷锅喂猪喂鸡、接着切红薯干晾晒,下午天黑前还要收回家里。
另外还有补补缝缝,杂七杂八的活儿。
几乎一天忙到晚,连轴转。所以黄土高原的婆姨老的特别快,三十多看上去像后世五十多岁的女人。
到家,王满银想起十几条小鱼苗,忙进入空间查看。
大概空间温度比较高的缘故,那些小鱼显得非常活跃,没有一条死亡的。
王满银放下心来,又将采挖的那些水草种植在水塘边上。
接着在附近黄土地上挖坑,准备养鸡用……家里没有鸡笼,只能暂且这么养着,等以后可以用柳条编织几个鸡笼。
早上吃的有油水,干起活也有力气。
半个小时功夫,深坑挖好。
王满银再拿了把剪刀,把三只土鸡翅膀剪掉大半,而后解开绳子扔到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