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月,晚上最低温度已经降到零下。
来自毛乌素沙漠的寒风,呼呼穿过崖沟,吹得树梢呜呜作响,好像有无数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夜里嘶吼。
王满银更是早早升起火炕,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婆姨。
嗯,别提多舒坦了。
就像信天游里酸曲唱的那样:“抱住妹子亲上一个嘴,肚子里的疙瘩化成一股水。长长的挂面软软的糕,紧紧抱住你慢慢摇。”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
换做后世这个年龄,很多人身体机能开始逐渐走下坡路,发际线后移,小肚腩出现,尿尿像三岔路口一样。
不过可能经常得到空间水滋润的原因,王满银感觉自己依然处在十八岁,对美好事物依然热情似火。
兰花如水。
夫妻俩躺在土炕上,絮絮叨叨说着话语。
十年的时间,彼此已经再熟悉不过。不过两人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减,依然像当初那般炙热。
王满银每次外出办事,都想着给婆姨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兰花也是天天站崖畔上看,直到看到丈夫回来才安心。
差不多十一点半,两人才搂着睡去。
“汪汪!”
“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外办突然传来大黄尖锐的叫声。
紧跟着,白点和小黑也狂吠不已……
“啊,啊,有狗……”
“该死,啥东西,快跑!”
场畔外,又有惨叫人声接连发出。
几乎第一时间,王满银就从睡梦中惊醒。
“满银,赶紧起来!外边有动静,咱家狗叫了!”这时,兰花推了丈夫一把,急切开口。
不用婆姨提醒,王满银已经摸到手电打开,跟着点燃油灯。
在声声狗叫里,他慌里慌张穿上衣服。
随即,王满银抓起靠在铁锹门后的铁锹,开门直奔场畔上。
手电灯光循声照去,隔着重重叠叠的马茹子丛,能够看到三只土狗站在十几米外土路边,对着漆黑的夜里狂吠不已。
如此反常的情景,让王满意心中立刻有不妙的预感。
野狼?还是人?
换做寻常的动物,自家三只土狗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罐子村附近山中已经有七八年没见到野狼,更大可能是人类!
此刻,三个孩子同样被惊动。
他们隔着门喊道:“爸,爸,咋回事儿?!”
“没事,你们锁好门,别出来!”王满银急忙扭头叮嘱,攥紧手里的铁锹。
这会儿,兰花也穿好衣服,急忙来到丈夫身边。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今晚没有月亮,周围黑漆漆一片,再加上四周稠密的马茹子丛遮挡,根本看不到更多东西。
为了安全起见,王满银没有让婆姨再靠前。
他拎着铁锹走到场畔入口斜坡处,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王满银下意识把灯光照在地面上,就看到地面上散落有不少新鲜血迹,旁边还落下一把锋利的匕首……
是人!
冲自己家来的!
王满银以为是土狗受伤,赶忙将它们喊回。用手电一一看过后,松了口气。
三个家伙皮毛油光发亮,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也就是说,刚才有人摸到自家场畔斜坡入口,结果被大黄它们给咬伤了。王满银很庆幸,春天在场畔外围斜坡上栽种了几道马茹子做围挡,否则贼偷不定从哪里爬上去。
这时,王秋生家也亮起灯。
对方出门后,隔着深沟大喊道:“满银,咋了,大黄咋叫这么欢?”
“日怂的,有贼!”王满银出声回复。
“有贼,大家都快起来,来贼了!”听到这话,王秋生立刻扯着嗓子叫起来。
那边毛蛋刚刚出门,又扭身回家,拿出一个洋瓷盆,哐哐猛敲着。
这下,全村土狗都被惊动,汪汪叫起来。
如此大动静,引得所有人家都出门查看询问。
“满银,没事吧?”王秋生扛着铁锨过来后,急切出声道。
“没事,”王满银指了指地上血迹,“贼偷刚摸到场畔边,就被我家土狗给咬伤了。”
这血迹很明显,沿着土路一直朝远处延伸。如果自己和王秋生现在带大黄追上去,很可能将对方拦住。
不过黑暗里情况不明,他没敢这么做。目前不知道今晚来了几个人,手里拿什么武器……这年头,很多贼偷都是亡命之徒,逼急可是敢shā • rén的。
对方拿刀倒不怕,就害怕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