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仙阁。
碧元仙子很快出现。
见礼后,一行人随碧元仙子坐着仙鹤飞往祭剑峰。
说是一行人,其实也就碧元仙子、陈平和十八、荣融四个人,其他人都没有随行。
祭剑峰是天音宗一座dú • lì的附属峰,不属于任何一位峰主,而是专门的一座用于弟子间历练的峰。
祭剑峰的后山,有一个山谷叫‘剑冢谷’。
此刻,陈平四人便站立在剑冢谷上方的观武台上。
“这个山谷叫剑冢谷,也是这一次比试的地点。”碧元仙子一袭白色法裙。
站在陈平的身边,微风将她的青丝和裙角微微吹起,吹起了满谷的仙气。
剑冢谷中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名剑,天音宗每年弟子间的比试后,优异的弟子都可以进入这个剑冢来挑选自己心仪的宝剑。
前提是能拔得起来才行。
很多名剑都是被剑意牢牢禁锢,没有足够的实力动都动不了。
也正好是因为陈平和独孤祭九都多多少少修剑,天音宗才刻意将比试地点设在了这个山谷。
不过陈平对这些剑丝毫没有兴趣,他现在已经有了七星龙渊剑。
没有什么剑比这柄更具价值。
站在观武台上俯瞰下去,可以看到在剑冢的深处,立着一块刀削般的青岩立壁。
石壁上肉眼可见地留有一些纵横交错的剑痕,每一道剑痕旁边还专门刻录了一些文字。
“那面石墙叫‘剑道碑’,剑道碑并非普通的石碑,非常坚硬,一般的修士想要在石碑上留下剑痕可不容易。而这里每一道剑痕都有一段历史。”
“能在这里留下出众的剑痕,是天音宗每一个剑修毕生的梦想。”陈平身边,碧元仙子的声音徐徐传来。
不仅如此,剑道碑似乎还加持了特定的禁制,可通过修士在剑道碑上留下的剑意而感知出其中的道韵,进而辨别出这道剑意输出者的真实修为。
致使不同修为的修士留下的痕迹会出现不同形态的剑痕封印禁纹。
陈平点点头。
他对这些依然没有什么兴趣。
他更关心的是接下来的战斗。
“这一次的比试有什么规矩吗?”陈平扭头问道。
在碧元仙子的介绍中得知,这一次比试既然是以交流为主,自然是要确保比试双方的性命之安全。
比试双方只能使用自己自身的实力,不能假借外物。
意思就是说,可以带本命法宝、常用佩剑等这样武器。
不能使用格外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也不能使用毒药,不能假借豢养的灵兽、邪祟等等。
更不能提前布阵。
当然战斗中临场布阵是可以的。
事实上,真遇到了这样的战斗规则,那些御兽师、驭鬼师是比较吃亏的,或许会要求重新制定规则。
但陈平是法修,孤独祭九是剑修,这样的规则也算公平公正。
战斗过程中,不鼓励下死手。
毕竟是切磋,友谊第一。
比试过程中,剑冢谷上空的阵法会启动,外界围观的修士没办法插手比赛。
直到比试双方有一方主动认输或失去意识,比试才会结束,上方的大阵才会重新开启。
“明白了。”陈平点点头。
想了想,他将七星龙渊剑从丹田中取出,放在了储物袋。
这种的比试没必要暴露自己的本命法宝是什么,直接使用七星龙渊剑就可以。
“战斗中若察觉到应对不了,及时结束比试,我会第一时间干涉比试。”碧元仙子看了看陈平。
“好。”陈平点头地很干脆。
“见过碧元仙子,十九道友及碧仙阁的诸位道友。”就在此时,独孤猿携独孤祭九飞了过来,落在了观武台上。
父子俩在打招呼时,对碧元仙子和十八拱手作揖,刻意忽略了陈平,甚至也没有看陈平一眼。
碧元仙子没有回头。
陈平自然也没有回头理他们。
独孤祭九见碧元仙子没有回头礼见他们父子两,瞳孔缩了一下。
转而看向陈平。
见到陈平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陈平神识感知之下,猜测独孤祭九应该早就调查出来了碧元仙子的双修道侣就是他陈平。
独孤祭九似乎不屑于和陈平说话,目光再次回到碧元仙子那里,谦逊地拱手道:
“祭九见过碧元仙子,这一次提出比试,祭九只是想消除心魔,实属无奈之举,还望仙子谅解。”
“祭九寄居天音仙城多年,这些年遇到了一些修行上的困惑,恰闻碧元仙子对这些颇为了解,不知比试后有没有机会向仙子讨教几句?”
碧元仙子依然没有回头。
甚至都没有回答独孤祭九。
独孤祭九嘴角抖了抖,目光再次看向陈平:
“早就听闻碧元仙子的道侣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知陈不知十九道友师出哪位前辈?”
独孤祭九刚才话语中看似是不小心说错的‘陈’,实则是故意为之。
旨在通过这个方式暗示自己已经调查清楚陈平。
意在施压。
不过这些信息也仅限于陈平的名字和有限的信息,至于陈平事出何人?来自哪里?
这一点整个天音仙城只有碧元仙子知道,连十八、荣融、甚至贾中收、徐亮也不知道。
人界何其之大。
想要查出来并不容易。
独孤祭九曾转化思路,想从陈平的法术、技能等角度去进行调查和分析。
可他遗憾地发现,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没人见过陈平那么一场的战斗或比试,甚至没有哪怕一个人见过陈平在公开场合习修过某种法术。
这让独孤祭九对陈平知之甚少。
所以此刻才出声套话。
陈平还没回答,十八怒道:
“喂,我说独孤祭九,够了哈。你问人家就得回答你啊?你不知道对战之前打听别人的信息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你见我们打听过你的情况吗?”
独孤祭九内息一阵抖动。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父子俩。这剑冢谷的上方一圈那么多个观武台,你们飞着这边来打扰我师父和十九谈情说爱做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十八又道。
独孤祭九的心魔有爆发之趋势,双眼不受控制地赤红。
一旁的独孤猿见自己的儿子对碧元仙子卑躬屈膝,本来就有些恼火。等到当陈平也不搭理他儿子时,甚至伶牙俐齿的十八也对他儿子这个天之骄子毫不留情面地训斥之时,他不由地怒气中烧。
不过独孤猿养气功夫了得,看了一眼十八道:
“看来十八道友对在下和犬子成见很大。不知犬子怎么就得罪十八道友了?”
“就是看不顺眼你们行吗?你看看你们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配来打扰我师父?滚。”
“啪。”
十八顺手拿起观武台石桌上的一杯水,‘啪’地一下泼在了独孤猿的脸上。
茶水四溅,茶渣满面。
独孤猿浑身抖了一下。
独孤猿完全没有想到十八一个金丹晚辈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独孤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碧元仙子,见碧元仙子完全没有呵斥十八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和茶渣,沉气道:
“我等无意冒犯诸位,只是秉着友好之意过来打声招呼,既然诸位道友这么不欢迎我等,我等这就离去便是。”
父子两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闷声飞向另外一个观武台。
父子俩在另外那个观武台落下后,独孤猿打了一张符箓隔绝声音和神识,怒骂道:
“有点出息行不行?她对你什么态度你还看不清吗?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云津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不是阿猫阿狗。”
“孩儿只是心魔作祟,别人玩过的女人,我独孤祭九还看不上。”独孤祭九双眼赤红。
独孤猿一时无法分辨独孤祭九的哪一句为真。
他扫视了一眼另外观武台上的陈平,正色道:
“这次对决,杀了陈平,让碧元仙子也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你便能解除心魔。届时回到云津宗好好修行,一切都还来得及。”
独孤祭九目光深沉:
“爹,师父他已经宣布小师弟为他的亲传弟子了是吧?所以你这段时间不让我回去云津宗,对吧?”
独孤猿心中一颤,他原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些。
这个打击可能会让独孤祭九更加受不了。
所以才以要和陈平比试,需要抓紧时间磨砺剑意为由,让独孤祭九一直留在天音仙城修行。
“你听谁说的?”
见儿子沉默不语,独孤祭九下意识地想到了伶牙俐齿的十八,他稳住气息道: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心魔消除。回到云津宗你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那个小师弟未必如你这般天赋异禀。”
孤独祭九目光灼灼:
“孩儿知道,这也是孩儿唯一的机会。”
他目光赤红地看向另外一个观武台,阴翳之色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