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我攻略虐文女主");
黎枝点点头:“我每次去猪肉铺子买肉,
他都会送一些猪下水给我。”
裴名:“……”
他沉默起来,一时间竟是不知猪肉铺的荣哥哥,跟隔壁院子里的李檀比起来,
到底哪个更优秀一些。
“我吃完了。”黎枝站起身来,
将剩下的面条倒进了狗盆里,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转过头看向他:“我去刷碗,你要进屋休息吗?”
裴名没回答她,
自顾自拄着拐杖进了屋子。
黎枝的屋子不算大,屋子里也很简陋,
除却床榻和一张桌子以外,再没有了其他东西。
她收拾好碗筷,从黎画屋子里抱了一床被褥:“我在地上睡。”
裴名还是没说话。
见她点燃蜡烛,将干草铺在地上隔凉,
又将厚厚带着补丁的被褥铺在干草上,他抿住了唇。
前两日,她进屋都是摸着黑,
他还以为她家里穷到连蜡烛都没有。
原来有蜡烛,只是不舍得用。
黎枝收拾好后,
给他用热水泡了一碗茶:“我将茶水放在床头,
夜里口渴,
伸手便能够到。”
他依旧沉默着,不言不语的垂着眸。
她劳累了一天,
有些困了,安置好他的事情,便钻进了冰凉的被窝里。
黎枝怕冷,所以最不喜欢冬天,
如今虽然已是初春,夜里却依旧寒凉,每次暖热被窝都需要很长时间。
时间长到她已经熟睡,那冷冰冰的被褥才渐渐染上她的体温,变得温暖起来。
裴名坐在凳子上,看着碗里飘上来零散的茶叶,微微有些失神。
他要喝茶,但她上次说家里没有茶叶,去了一趟城里,今日家里便有了茶叶。
这茶叶,是特意为他买来的?
明明穷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的地步,还用那微不足道的低阶灵石,给他买茶叶吗?
裴名伸出手去,白皙修长的手指轻叩住碗沿,指尖微微用力,端着破旧的瓷碗,抿了一口碗里的茶水。
味淡,而苦涩。
卖茶的茶庄骗了她,这不是去年的茶叶。
许是前几年积存在库房里的陈旧茶叶,再加上存放不当,茶叶受了潮,拿到太阳底下晒干,茶叶的味道难以下咽。
这种茶叶,在他眼里根本不算茶叶,跟地上的泥土差不多。
然而裴名却垂着眸,一口口将瓷碗里的茶水喝尽。
翌日清晨,黎枝是在床榻上醒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了院子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声音十分熟悉,似乎是刘婶的声音。
黎枝脑子中闪过刘婶的名字,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昨日李檀被狗咬伤的事情,连忙爬下床,穿上布鞋就往外跑。
她急匆匆将门闩拿开,正准备开口道歉,却见刘婶神色微窘道:“黎枝,李檀昨日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被野狗咬伤了,你家里有没有伤药?”
黎枝愣了一下。
野狗?不是被她院子里的大黄狗咬伤的吗?
难道是李檀怕刘婶生气,就撒谎说自己是在路上被野狗咬伤的吗?
这般想着,她不禁有些愧疚,连忙道:“有的,我这就去拿。”
黎枝小跑着去了黎画的房间,他常年**剑,不光在剑宗里,在家也是日夜修炼。
身上难免会有跌打损伤,家里便也备了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送走了刘婶后,她才想起裴名没在院子里。
黎枝喊了两声,见他不在,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便自己走了。
她这几日忙着别的事情,倒是将**剑的事情落下了。
此时安心下来,便取来了木剑,在院子里练起了黎画教给她的春生花絮剑法。
这套剑法不需要灵力也可以练,她已经练到了五重境,但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黎画。
黎画若是知道她对修剑这方面有天赋,定会想办法给她买到筑基要用的洗髓丹。
一颗洗髓丹需要一块高阶灵石,也就是一千块低阶灵石,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裴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在院子里舞剑的黎枝,明明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木剑,却挥出了绵绵不息的出尘之姿。
腰间佩玲叮咚,衣袂翩跹,剑身平扫满地霜。
他立在门口,视线追随着她的剑尖,眸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意。
一直等到她练完一整套剑法,裴名才拄着拐杖走进院子里。
原本正在调整呼吸的黎枝,听见声响,转过头去,看清楚来人后,不禁一怔:“大哥哥,你去哪里了?”
裴名放下手臂间挎着的箩筐,放在院子里的木头桌子上:“城里。”
箩筐里是一整筐的新鲜猪肉,似乎是早上刚刚宰割好的,肉的纹理中还渗着血色。
黎枝看着箩筐里的猪肉,微微有些傻眼。
他像是没看到她呆滞的神情,从储物戒里又掏出了清晨去城中买来的米粮:“去做饭。”
她盯着猪肉好一会儿,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谢……谢谢你。”
黎枝说话磕磕巴巴,看着他的眸光显得极为真诚,倒看得裴名有些不自在:“我去城里买茶叶,只是顺带买了这些。”
她点点头:“我去做饭,割二两肉中午吃,给刘婶送上半斤。剩下的做成腌肉,留着慢慢吃。”
她将猪肉的去留,规划分配得细致,然而他并不在乎她怎么吃,只敷衍似的应了一声。
裴名在黎枝做饭的功夫,从储物戒中取出茶具和茶叶,摆在破旧的木头桌子上。
黎枝将灶台下燃烧的柴木放好,一抬眼就看到了柴房外的裴名。
他坐着矮小的板凳,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高贵优雅的气度,举手投足,孤冷出尘。
她想起昨日李檀口水横飞的模样,再一看他烹茶时,坐在袅袅白雾之中,犹如谪仙一般,只觉得天差地别。
若这便是茶道,那就算她不懂,也觉得赏心悦目。
黎枝一直看他看到做好饭,她用二两猪肉炒了两个小菜,一个酸豆角肉沫,一个辣椒炒肉,再从篦子里盛出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饭。
她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放在了他烹茶的桌子上,摆了两双筷子:“吃饭了。”
裴名早已辟谷,不用进食,但他并不想让她误会什么,免得她自作多情,以为他是特意给她买了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