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名,是裴名。
宋鼎鼎看着清水池边,那不远处岩石上扔着的两套衣裳,以及散了一地的裹身细布,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若是她们眼尖看到了地上的衣裳,女装倒也罢了,反正是从男教司手里拿来的,可那套灰扑扑的粗布衣男装呢?
万一被裴名认出来怎么办?
宋鼎鼎正担心着,那边宋芝芝已经注意到了岩石上的衣物,她弯腰拾起散落的衣物,一手拎着杏色衣裙,一手拿着灰色粗布衣:“这是什么?”
顾朝雨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粗布衣,瞅着怪眼熟的。”
宋芝芝点头:“是有些眼熟。”
她们两人循着一丝熟悉感,在脑海中极力搜索着关于这件粗布衣的线索,而说着自己来癸水的裴名,已然动作从容走进了清水池。
“欸,你不是来癸水吗?”宋芝芝伸过头去,压低声音吆喝道:“你别进去,要不弄脏池水,明天我们怎么沐浴?”
顾朝雨忍不住怼道:“怎么地?你忘了自己来干啥,还准备在这里住下了?”
宋芝芝有些害怕顾朝雨,见她面色不善,连忙丢下手里的衣物,跟着走进了清水池里。
早在两人讨论起那套衣裳时,宋鼎鼎便已潜进了清水池里。
这清水池很大,池水约莫有半人高,她试着憋住气,在水下缓缓睁开眼睛,冰凉的池水浸入她的双眼,在一瞬间的刺痛后,隐约看到了不远处走动的双腿。
即便看得模糊,可第六感告诉她,向她走来的那人就是裴名。
眼看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近,她吓得不敢动弹,口腔内吸入的空气也所剩无几,恐惧和窒息几乎同时席卷而来。
宋鼎鼎知道,再继续躲下去,不等她们发现她的身份,她就得活活憋死在水池里。
终于,求生欲战胜了恐惧之心,她转过身子,倏忽站了起来,将脑袋跃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细碎的月光洒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她水绸般的乌发飘在清水上,露出纤细的腰身,青葱玉指扶着假山石,止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