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赵泗给出的造纸术只不过是个大方向。
给出了原理,但是真正合格且出色的纸张还有许多小细节,譬如色泽?柔韧度?吸墨把墨的性能等等……
这些都是造纸术不断进步的过程中产生的,赵泗就是想看看,自己给出了大方向的情况下,再给出足够的赏赐,这群匠人能不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力。
爵位!实打实的爵位!
不更之下的爵位,赵泗更是能便宜行事,肆意封赏,他就不信,这些东西加上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还不能调动这群匠人们的创作激情。
太多太多的发明创作,赵泗都记不得其核心所在了,毕竟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听讲,很多时候,赵泗只能提供一个大方向以及一些细节上的补充。
而且发明创作诞生,还得投入实用,普及开来,又涉及到产业的更新换代……这些都需要一个合适的规章制度,否则等到赵泗去世以后,一切就只能陷入旧的历史循环。
正在深思其中细节之时,一个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访客入郎中令拜访。
驺奉……
赵泗跟随驺奉学习了一段时间,讲老实话,驺奉的教导能力赵泗是认的,毕竟人家是实打实的阴阳家的当代领军人物。
也是货真价实跟百家片过刀子的。
不光是阴阳家本门造诣,对于法家,儒家,墨家,道家,等各大学派,驺奉都造诣颇深。
当然,驺奉在讲课之中未免夹带私货,想要把赵泗往阴阳家的道途去领,赵泗并不介意驺奉的私货,只要有营养的东西,他都照单全收。
总的来说,驺奉给赵泗的印象就是一个学问很高,人品不错,没甚么架子,教学起来轻松易懂深入浅出,使人闻之欲罢不能得学术大佬。
不过这一次驺奉前来,是公文拜访,通过郎中令,拜访赵泗,属于正规的政务交涉。
不过二者相处倒也没有那么见外,赵泗与驺奉二人隔案跪坐。
“陛下已有准许出海之意,只是最近有些地方犯了难处,还要赵侍郎相助。”驺奉笑着开口。
“其实先生不来,我总也要登门拜访的。”赵泗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漂泊海上,船员人心不定,故而有很多种子都未来得及寻找带回……”赵泗摇头失笑。
之前情况特殊,人心不宁,兄弟们想的是归家,所以有很多关键的农作物赵泗都没有带回来了,这一次,却是不能忘了。
譬如橡胶,棉花,金鸡纳树,这些东西对于大秦来说同样是重中之重,意义也不差红薯土豆多少。
“陛下有意先至扶桑,问罪徐福,涉及海道航行,还请侍郎详解。”驺奉也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赵泗的海上航行经验。
驺奉很早之前就明里暗里的撺掇着始皇帝让赵泗出海了,甚至于为了拿下赵泗,驺奉还打算让出这次出海的主导权。
说实话,驺奉就是看上了赵泗。
一来赵泗拥有丰富的出海经验。
二来,赵泗的学习能力很强,驺奉教学之时,唯有赵泗的学习进度最快,和这群船员一样,赵泗之前所学同样甚少,但是赵泗是少有的没经过多少教导就能够勉强读懂书本深意之人。
三来,赵泗王前亲近,驺奉未尝没有引入赵泗布置阴阳家未来的想法。
相辅相成嘛,赵泗如果愿意,其实驺奉是想要收赵泗为关门弟子的,学习能力出众,又得王前亲近,人又正直,品行出众,驺奉已经年过古稀,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有爱才之心。
可惜,始皇帝的态度很坚决。
驺奉豁出老脸也没有让始皇帝同意赵泗二次出海,更是直接敲定了赵泗入郎中令成为郎官培养的计划。
赵泗不了解驺奉繁杂的想法,只是按照记忆,将所有曾经走过的航道一一绘制而出。
这一画,就耗费了大约两个时辰,外加用了七八张缣帛。
驺奉看着详细的海图自赵泗手中一一绘制而出,眼中带着感慨。
不说别的,光是这份本领,都是独一无二的,出海那么多船员,如今已经开始征集,阴阳家弟子外加所有船员画出来的东西不如赵泗一人。
“耗我阴阳家一众弟子和几百船员之力,倒不如你一人画的精巧。”驺奉看着密密麻麻的航道和上面一些详细的气候标注眼中满是感慨。
阴阳家专门玩这个的,恐怕大部分也做不到走一趟就做出来如此精细的地图和地理气候标注。
“先生谬赞了……”赵泗摇了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