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我说什么的,好事将近!我这画的饼真不真?啊?”
演播厅的总导演办公室,金岳看着拿着文件细细观看的秦慕楚,语气中满是调侃。
秦慕楚手中的文件,准确来说是一封邀请函,一封来自文代会的参会嘉宾邀请函。
文代会,全名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1953年改为天朝文学艺术节联合会,后不定期举办,到这一届,已经是第八届了。
这是文艺工作者的最高规格大会,能参加会议,是对文艺工作者的最高认可和肯定。
会议嘉宾包括各个地方代表,与全国各大文艺组织代表,如作协、电影协会、电视剧协会、戏剧协会等等。
都是各种领域最顶尖的人物。
“所以什么是特殊嘉宾?”
秦慕楚看着邀请函上的归属组织一栏发出疑问。
“因为你没有组织啊,各个地方和协会代表的名单已经定了,你只能作为特殊嘉宾出席会议。”
金岳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秦慕楚的肩膀,脸上满是笑意:
“特殊嘉宾好啊!”
“好在哪?”
金岳转过身子,缓缓踱步:
“文代会名单一般都是各地方和协会推荐,宣传部审核,然后公布。
你没有推荐,不属于任何组织,但是却能出席,这说明什么?”
秦慕楚低头沉思,半晌身子一震,突然抬起头:
“说明他们搞错了?”
金岳左腿绊右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扶着有些闪了的腰。
秦慕楚连忙站起,搀着金岳:
“您这是昨晚累着了?”
金岳脸一黑,甩开秦慕楚搀扶的手,蓦然挺直:
“我身体强健的很,怎么可能累着!”
“厉害,排练到凌晨两三点都不累。”秦慕楚感叹。
金岳也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能熬。
听到秦慕楚的话,金岳一愣,气势陡然衰落,绷直的腰也弯了些:
“伱说的是工作?”
“不然呢?您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咳咳咳,也是工作。”
……
四合院里,秦慕楚一身标致的西服,正在对着镜子系领带。
金岳一再强调这次会仪的高规格与重要程度,秦慕楚也难得穿起了正装。
不过这系领带还是他两辈子头一次。
满意地把系好的领带塞进西服,对着镜子转了几个方向,还挺不错。
……
停下车,不远处就是天安门广场。
红色的高大围墙,飘扬的五星红旗,以及络绎不绝的游客。
秦慕楚紧了紧大衣,又把棉帽往下拉拉,确保不会被人认出后,他才走下车。
这里可不是别处,要是被人认出来引发轰动……那些巡逻军人可都是带着家伙的。
他可不想拿自己验证“是救一个无辜的人还是救一群‘有辜’的人”这种哲学问题。
一路低着头,向广场西侧走去,一个高大雄伟的建筑矗立在那儿——人民大会堂。
第八届文代会的召开地点。
秦慕楚擦擦掌心的汗,他两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在这里面开会。
这睡觉得用什么姿势才能做出这种梦?
此时大会堂外的广场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都是身着正装,应该都是这次会议的参加者。
他们分成了许多个小团体,估计是按照邀请名单所属组织划分。
秦慕楚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少有认识的面孔。
他的到来并未引发多少人关注,临近的几人看了眼后就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
秦慕楚作为“特殊嘉宾”,没有任何组织,也加入不了那些团体,便径直向大会堂走去。
“这届会议可是延迟了好几个月,我还以为取消了呢。”
“可不。”
……
“借过,借过。”
秦慕楚道歉一声,从这群人旁边穿插过去。
让开身子的几人看了眼秦慕楚,虽然纳闷他打扮奇怪,但转头就又聊起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走到大会堂门口,此时离会议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大门尚未打开。
秦慕楚找了根石柱,靠着等待会议开始。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下,身后传来一个磁性又充满气场的声音:
“小秦?”
秦慕楚转头,看见眼前的男人,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
他摘下帽子:
“陈老师?”
陈道民见秦慕楚摘下帽子,也确定了身份,露出笑容:
“刚刚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眼熟,还真是你。”
“您眼神真好,我都穿成这样了还认得出来。”秦慕楚笑道。
“你这大高个子,太显眼了,而且……”
陈道明说着突然把手伸向秦慕楚衣领,拉出秦慕楚的领带,哈哈笑道:
“你这领带是谁系的?蝴蝶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系法。”
说着,他把秦慕楚领带解开,给他重新系着。
秦慕楚尴尬地笑笑,微微蹲身让陈道民更方便系。
领带的系法是他在红领巾的系法上稍加改动,他觉得还挺不错的……
没一会儿,陈道民收手,把领带塞回秦慕楚西服,又给他理了理衣领。
“行了!”
他拍拍秦慕楚肩膀,满意地点点头。
“嘿嘿,麻烦陈老师了。”秦慕楚感谢道。
陈道民摆了摆手,
“不说这个,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是地方还是哪个组织代表?”
不等秦慕楚回答,他又说道:
“组织没听说你加入哪个,那是地方?你老家是徽省,你是徽省推荐的?”
“不是。”秦慕楚摇头否定。
“不是?那是燕京?”
“也不是。”
秦慕楚笑道:
“您肯定猜不出来。”
陈道民来了兴趣:
“我还真不信了,不是燕京,又不是徽省,那你这是协会推荐的?哪个协会?电影还是电视?不应该啊,我没听说你加入这两个协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