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奖要不要也无所谓,那片子拍犹太人的,输了也正常。”
江文叼着跟烟,手旁放着座金色的小熊奖杯,正是柏林电影节的最高荣誉。
“嗯嗯,说得对。”秦慕楚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点头。
江文见秦慕楚这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一大早来安慰他是白来了。
早知道这小子心大无所谓,但这坦然的样子还是让江文纳闷。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tè • mǎ要成圣人了?
晃了晃秦慕楚,不让他睡着,问道:
“嘿,你这跑去被人溜一圈,就这么无所谓?”
秦慕楚揉了揉眼,昨天晚上从美国回的燕京,现在还在倒时差,脑袋昏得很。
伸出一根手指:
“也不白跑,赚了一百万美金,买房子的钱有了。”
“一百万美金?怎么回事?”江文立刻来了兴趣。
一百万美金也七八百万人民币了,不算小钱。
关键是出国领奖怎么还能赚到钱,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没遇到这事。
于是秦慕楚简要地把给泰勒写歌拍MV的事说了一遍。
江文听完后眉头一挑,来了一句:
“就拍MV,没别的服务?”
“你下贱。”秦慕楚翻了个白眼。
脑海里却浮现奥斯卡那夜泰勒让他送她回家的事,这事儿肯定不能跟江文说,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编排。
“嘿嘿。”
江文被骂了也不介意,吸了口眼眯着眼:
“你倒是舍得下去,跑去拍MV。”
“赚钱嘛,不寒颤。”
秦慕楚满不在乎。
江文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说秦慕楚什么好。
捐钱几千万几亿的捐,搞到自己一个金熊奖的导演得去拍MV才有钱买房。
他把烟插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把手旁的金熊奖杯放到秦慕楚怀里:
“行,你倒时差吧,奖杯拿好,本来你蕴姐还想喊你中午去吃饭,看你这样子估计是不去了。”
“嗯,太困了,跟蕴姐说,我改天再去吧。”
秦慕楚打了个哈欠,准备站起身送江文出去。
“得,你别起来了,回屋睡去吧。”
江文按下秦慕楚,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而秦慕楚在江文走后,也拿着奖杯回到屋里,努力瞪大眼瞅了瞅招手的小金熊。
这玩意他是得主,但这还是第一次见。
放在手上颠了颠重量,摇了摇头给放到书桌上,又拍了拍小金熊的头,喃喃道:
“你要是纯金的可就值老钱了。”
说完,就缩回被子里,蒙着头开始睡觉。
……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秦慕楚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很复杂的味道。
糊味中带着酸涩,以及淡淡的臭味。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领居谁家烧菜忘关火了,翻了个身,捂着鼻子继续睡。
可这味道越来越强烈,还伴随着一阵“噼里叭啦”,似乎是碗掉到地上碎了的声音。
猛然惊醒。
掀开被子坐起身,发现正有淡淡的烟气从门缝里飘进房间。
失火了?
鞋都来不及穿,拉开房门,窜了出气。
就看见厨房的推拉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透过玻璃推拉门,能看到里面火光四起,浓浓的烟气从里面溢出。
这还得了。
秦慕楚快速回到房间用洗脸盆接了盆水,冲到厨房门口,拉开推拉门就要往里泼。
然后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灶台的火点着,上面放着一口锅,锅里烧着一大堆黑黢黢的东西,房间里烟气的来源正是这个。
而在离灶台一米左右的地方,一个围着围裙,扎着头发的厨娘打扮的女生,正缩着头,十分害怕地用铲子隔着老远拨弄锅里的“黑炭”。
那姿势,和击剑似的。
小碎步不停地跳着,上前刺一下,立刻警惕的后退两步,过一会儿再上前刺一下。
秦慕楚知道不是起火了,这会儿也不急了,端着水盆斜靠在墙上,一只手抓了些水,向女生泼去。
顿时。
“啊!!啊!!烫死了!”
女生立刻扔掉锅铲,抱着头蹲在地上,高分贝的尖叫声响彻厨房。
秦慕楚饶有兴致地看着女生的表演,也不说话,走到灶台把火关掉后,就听她干嚎。
叫了几声,女生发现好像刚刚被“油”崩到的地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痛,疑惑地抬起头。
然后突然脸上又被“油”崩了。
不过她这次看清了,眉毛顿时竖起,咬着牙就要起身。
“怎么不嚎了?”
秦慕楚戏谑地看着杨蜜,又把沾着水的手向她弹了弹。
刚刚杨蜜那段被烫到了的戏他愿意给分,剩下的分以“666”的形式发给她。
“你要死了!”
杨蜜和兔子似的,从地上弹起,狠狠地打了下秦慕楚。
刚刚脸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碰到,而且还是很大一片,还以为是油。
这么多油炸到脸上,那不是破相了吗?吓都吓死了。
结果一抬头竟是秦慕楚这个死家伙在用水泼她,又喜又气。
秦慕楚见杨蜜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边躲边向厨房外退去。
“哼!你讨厌死了!我要是真破相了,你得负责!”
杨蜜拧着秦慕楚的胳膊,边打边骂。
秦慕楚就搞不懂其中逻辑了。
你就是真破相了,又不是我害的,凭什么我得负责?
“别碰瓷啊。我还没追究你非法入侵我的住宅呢,在美国你这个行为我把你枪毙了都无罪,你知不知道。”
但杨蜜却振振有词:
“我是给你做饭才破相的,你当然得负责!还有,我是获得了四合院真正的主人江叔的允许才进来的,你少污蔑我!”
秦慕楚听完杨蜜的话,有些疑惑,想到什么:
“你早上来的?遇到****了?”
“嗯,我早上来正好遇见江叔出来,他说你在睡觉,让我进来就走了。”杨蜜回道。
秦慕楚咬咬牙,****竟然这就把杨蜜放进来了,太没警惕性了。
自己在睡觉,要是这女流氓对自己欲行不轨,那可怎么办!
不过杨蜜怎么进来的事弄清楚了,别的事可还没有。
秦慕楚看着打扮得和厨娘一样的杨蜜问道: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做饭啊,这都看不出来?”
杨蜜腰杆一挺,额前的一缕刘海随着潇洒的甩头飘起。
她还有点骄傲。
秦慕楚当然知道她是在做饭,但谁家做饭能弄出这个阵势。
撇撇嘴吐槽道:
“您不说我以为您炼丹呢。”
杨蜜骄傲的小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是稍微出了一点点差错,你这儿的灶台我用着不习惯,火候掌握得差了些。”
秦慕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啧,是啊,都怪灶台,毁了大仙您一炉仙丹。不过大仙您也是,人炼丹都搁炉子里,您怎么拿锅练呢?”
杨蜜瞬间眉毛又竖起,被秦慕楚几次挖苦,当蜜姐没脾气的啊!
再说,第一次做饭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一步跃起,跳起来勾住秦慕楚的脖子:
“我乐意拿锅炼丹怎么了?别现在说,一会儿馋得你流口水!”
话语一顿,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松开秦慕楚的脖子,向厨房窜去:
“哎呀,红烧肉忘关火了!”
秦慕楚身子一震,刚刚锅里那玩意儿,是踏马的红烧肉?
……
餐桌上,杨蜜和秦慕楚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盘黑不溜秋,还散发着不同寻常气味的未知物质。
“你管这东西叫红烧肉?”
秦慕楚用筷子拨弄了几下“红烧肉”,夹起其中一块凑近打量。
色泽黑而发亮。
闻一闻。
糊且苦。
菜品要求的“色”和“香”这块,属于是拿捏地死死的。
字面意思的“死”。
“你尝一尝,味道不错,我刚刚盛的时候尝了。”
杨蜜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又道:
“你不懂,老燕京红烧肉就这样子,独门特色。”
“你可别嚯嚯老燕京人了,那豆汁虽然喝起来相泔水,但起码看起来还是正常的。
你这毒门特色?是挺毒的。”
秦慕楚看着撒谎不眨眼的杨蜜,把筷子夹的“红烧肉”放回盘内。
又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筷子。
擦迟了都担心筷子被腐蚀。
“烧这道菜不仅要手艺毒,最重要的是厨师心得毒,不然烧不出这东西。啧啧,可惜,当年潘金莲要是有你这手艺,武大郎死也不会喝那毒药啊。”
秦慕楚摇头感叹,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女孩眼神越来越危险。
正堪堪而谈,突然杨蜜夹起一块肉,眼疾手快地塞进了秦慕楚的嘴里。
“我……”
突然嘴里被塞进东西,秦慕楚下意识还嚼了一下。
复杂而多重的味道睡觉在味蕾上爆炸——糊、苦、齁、还有一股难言的腥臭。
恍惚间秦慕楚好像看见了前世过世多年的太奶。
“呕!”
快速抽出几张纸,把嘴里的肉吐出来,然后冲进厨房,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的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