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谢家终于清静下来。
谢老爷子拒绝了所有登门的客人,但晚餐却依然丰富,因为这是谢政屿和乔温在海城住的最后一夜。
“温温,阿姨和叔叔要过了十五之后才回去,你还是先住在政屿淮北路的那套房子里。”
“好。”
罗维怡又看向儿子:“你要照顾好温温,她要是再瘦了我就拿你是问。”
“知道了,妈。”
这时谢老爷子放下了筷子:“小屿啊,回去看看你吴伯伯和伯母,过年了总归要去拜访一下。”
谢政屿的面色一沉,随即也放下了筷子:“我知道了爷爷。”
他的表情被谢父看在眼里,索性谢忱也放下了筷子:“小屿,吃好了就跟我去一下书房,爸爸有事跟你说。”
“是。”
看着两人起身乔温忽然走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遛遛弯。”说着谢老爷子也离开了。
餐厅只剩下乔温和罗维怡两个人,但此时乔温也有些吃不下去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温温。”
乔温抬起头:“嗯?”
罗维怡的表情有些严肃:“温温,阿姨问你个事情。”
“您说。”
“政屿…政屿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
罗维怡的问题让乔温一惊:“情…况?”
“就是,政屿他身边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女人?”
罗维怡问得直接,乔温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我不知道。”她的眼神有些慌乱,立马低下头去喝碗里的汤来掩盖自己。
罗维怡却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只是无奈道:“也是,他就算有也不会让你知道的。”随即她眼睛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温温,帮阿姨一个忙。”
“什么忙?”
“你就住在政屿那里,他有什么情况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乔温有些为难。
罗维怡却接着道:“政屿身边好像有了女人,还要为那个女人解除婚约,他这不是疯了吗?你就答应阿姨好不好?”
“可…如果政屿哥真的喜欢那个人呢?”
乔温问的小心翼翼,但罗维怡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政屿的婚事是他小时候就定下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从前也没有反对过。现在谈喜欢有什么用?”
罗维怡的话如同冬日冷雨一般浇在了她的身上,肌肤的每一寸此时都冻结成冰,让她无法动弹又难以呼吸。
“温温。”罗维怡握住乔温的手:“你会帮阿姨的,对不对?”
乔温抬眸看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不自觉地机械的点了一下头。
“太好了,温温,阿姨就指望你了。”罗维怡高兴地又盛了一碗汤放在了乔温的面前:“多喝些。”
而乔温只觉那碗汤如同毒药一般,碰不得喝不得。
她转过头看向书房的方向,她知道此时谢政屿面临的应是比自己更艰难的局面。比起自己乔温更担心他,这个局终究还是破了。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书房内谢忱坐到了棋桌前:“来,陪爸爸下一盘棋。”
谢政屿坐在了父亲的对面,两人的棋局也正式开始。
其实,他的棋下的并不好。
小时候虽然总是看着父亲与爷爷下棋,但是他自己却是不喜欢的。
他总觉得下棋并不是一个消遣,也不是一个游戏。而且一场步步为营的战争,双方要不断揣摩对方的想法,还要有纵观全局的本事。
商场亦是如此。
他已经耗尽心力,不想再过多沾染这些费心费力的游戏。
“小屿,你输了。”谢忱吃下他最后一枚棋子:“你分心了。”
“是爸棋艺精湛,我自愧不如。”
“棋艺不精是一方面,但是你分心了也是事实。”
谢政屿收好棋子,没有说话。
谢父接着道:“你的事爷爷已经告诉我了。”
其实谢政屿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多意外。
“小屿,你自小就很懂事,我和你母亲也从未因你的事操心过什么。但是这件事,你不能做。”
“爸。”谢政屿抬起头:“也只有这件事我坚持。”
“曾经,我心无所属一门心思只想着工作,娶谁都无所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吴清婉就绝对不能娶。”
“小屿。”谢忱轻叹一口气:“如果你李爷爷也就是清婉的外公还活着,这件事尚且有余地,但如今只要你爷爷还在,这婚约就绝对不会废。”
谢政屿的手握紧:“爸,什么事我都可以退一步,但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
“你!”谢忱从未见过儿子这样,从小到大他都循规蹈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从来没有顶撞过自己,这次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小屿,这件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可以尊重你的想法,但是爷爷不会。我可以不去探查关于那女孩的一切,但爷爷不会。”他站起身来:“如果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女孩与家里起冲突,那么我会站在爷爷这一边。”
“爸,您当年也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您就不理解了呢?”
“事业与爱情不一样。小屿,我选择从政说到底对谢家还是有用处的,可是你要悔婚就是对谢家百害无一利,你懂吗?”
“爸,任何事都要这么衡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