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峤大大方方的跟着道:“若是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还请殿下吩咐。”
李元吉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拦下我,是要盘查我呢。”
殷峤愣了一下。
屈突通则一脸尴尬。
以前李元吉对他也算礼待有加,现在对他很不客气。
为何会如此,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只是他已经决定了站李世民,就没办法急流勇退。
他可以借着年老体衰的借口,退到边陲去做一个镇守。
可他的儿女们怎么退?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元吉在屈突通尴尬的神情中发问。
屈突通赶忙拱手道:“突厥有小股兵马进犯沙河,襄邑王虽然将其拦下,但损失惨重。我等迎秦王殿下相召,到天策府商议此事。”
李元吉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突厥现在就像是围着羊圈的狼,大唐就是羊圈,大唐的百姓就是羊圈里的羊。
突厥人只要是一找到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春秋两季的袭击他们称之为打草谷。
冬季的袭击他们称之为冬狩。
他们几乎是不遗余力的盯着大唐,时时刻刻想着如何从大唐身上咬一块肉。
冬日里的袭击规模一般不会太大,而且都是突厥各部族自行发动的。
没规律性,也不成规模。
镇边的守将足以应对。
唯有出现了重大损伤,亦或者是重大的斩获,才会上报朝廷。
李神符这一次明显是吃了亏,所以上报了上来。
这种事情李世民会解决的,还不需要李元吉多操心。
李元吉目光落在殷峤身上,淡然笑道:“看你春风满面的,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嘿嘿嘿……”
一提到这個,殷峤就像是个二傻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屈突通也跟着笑了起来,还帮着殷峤解释道:“殷夫人有喜了,所以殷兄弟才春风拂面。”
李元吉恍然。
原来是殷峤的夫人有喜了。
这对殷峤而言确实是一桩好事。
若是殷峤的夫人随后生出来的是一个儿子,那殷峤的便宜儿子殷元就倒霉了。
到手的爵位就要飞了。
说不定还会被送回去。
李元吉在心里替有过几面之缘的殷元默哀了三个呼吸,笑着道:“这确实是一桩喜事,可喜可贺啊。”
殷峤笑的更大声,更傻了,“回头犬子出生以后,臣请殿下喝酒。”
李元吉点头笑道:“这酒可以喝。不过得等你将身上的麻烦解决了以后再喝。”
殷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屈突通也苦笑了起来。
为什么说殷峤会有麻烦呢?
因为殷峤的夫人怀的不是时候。
殷峤的夫人是去年怀的。
而去年后半年都是李承宗的丧期。
李渊钦定的。
殷峤的夫人在此期间怀上,那就说明殷峤和夫人在此期间行房了。
这是对李承宗的不敬,也是对李渊的不敬。
也得亏是李承宗的丧期,这要是太穆皇后的丧期,殷峤一家子估计已经倒霉了。
不过即便如此,殷峤还是得想方设法的给李渊一个交代。
其实在李承宗丧期期间行房的人很多,但没几个人敢搞出人命。
谁搞出了人命,是就是出头鸟,谁就是在给李渊上眼药。
李渊横竖都得收拾一番。
不然以后谁还敬他的旨意,谁还遵从他的命令入天命。
“不知殿下……”
殷峤脸色难看的开口。
李元吉不等殷峤把话说完就立马道:“别,我可不会帮你去求情,你应该找我二哥帮你。”
殷峤神情黯然。
屈突通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但李元吉没有听的意思。
“不过,你我也算有点香火情分,如果有人因此弹劾你,逼你放弃这个孩子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李元吉缓缓开口。
殷峤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人杰,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要是因为李承宗丧期的问题就这么没了,那对他而言也太残酷了。
如果真的发展到了有人将此事拿到朝堂上说的地步,那李元吉不介意帮一把。
殷峤猛然仰头,一脸感激的道:“多谢殿下。”
李元吉感叹道:“你也不容易。”
殷峤抿着嘴猛点头,感觉李元吉懂他。
“行了,不跟你们多说了,我得回九龙潭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