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一时间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如果李高迁也是个穿越者的话,那么他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有了一个同类,那样的话,他就不那么孤单了,一些他没办法跟外人说的想法也能这个同类说说。
只是这个同类貌似有点废,穿越过来以后不仅没有混起来,反而混成了边缘人……
“喂,逆子,为父在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
李渊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怒,打断了李元吉的沉思。
李元吉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思想有点抛锚,无视了李渊,当即笑道:“父亲既然觉得李高迁合适,那就让李高迁试试吧。不过在召他回京以后,我需要见他一面。”
李渊狐疑的道:“他就是一个废人,你见他做什么?”
听李渊对李高迁的称呼就知道,李渊对此前李高迁临阵脱逃的事情耿耿于怀,至今也没有忘记。
也难怪李高迁在陵州刺史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一辈子。
这是彻底被李渊记在心里了,被李渊跟废物划上等号了,要是能升迁那就怪了。
不过,他是不是废物,跟他是不是穿越者没什么关系。
所以还是得见一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穿越者。
如果是的话,那就可以想办法挖掘一番,兴许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再将其囚禁起来,分享一下各种秘密,在确保其不会泄密,也不会坏事的情况下,也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孤单。
不过,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李渊,所以李元吉故作轻松的道:“我就是想了解了解,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渊愣了愣,有些嫌弃,有些厌恶的道:“他有什么好了解的,贪生怕死、临阵脱逃,阵斩忠良,条条件件都足以让我将他杀之而后快。
若不是他昔日擒获高君雅、王威有功,平定霍邑、围困长安有所斩获,我早就将他斩了。”
李元吉笑道:“我记得您当年起兵的时候,他可是您麾下第一先锋,为您出生入死,斩获了不少功劳,在围困长安以后,他甚至功列所有武臣之最。
为什么在您建立大唐以后,他就变得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了呢?
您难道从没有怀疑过吗?”
李渊听到这话,又是一愣,这一次愣了许久才语气不定,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他功劳大了,有身份了,开始惜身了呗。”
李元吉笑着又道:“那类似的情况,您有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李渊又愣了,这次愣的时间更长,久久没有开口。
李元吉笑着继续道:“功劳大了,有身份了,惜身的人有,可是像他这种,似乎就他一个?”
李渊缓缓的回过神来,目光深邃了起来,语气幽幽的道:“你是说他在藏拙?”
李渊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因为他没经历过穿越,遇到事情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只会往他能够理解的方向想。
而李高迁的所作所为,他能理解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藏拙。
李高迁为什么要藏拙,也好理解。
因为历朝历代在开国以后,都有拿功臣开刀的先例。
他作为当时大唐功劳最大的武臣,被开刀的几率很大,他为了保命,开始犯湖涂,开始藏拙,也在情理之中。
依照历史上对他的记载看,说他藏拙也说得过去。
因为他是太原元谋功臣中,唯一一个活到永徽朝,也就是李治登基以后才老死的人。
他在大唐建立初期,犯了个错,急流勇退,使得他失去了更显赫的身份、更庞大的富贵,但却让他获得了更长的寿命,以及更稳定的生活。
如果他没有犯错,选择继续为大唐建功立业的话,那么他不仅要面对李渊的防备,还要面对玄武门之变的变故,还要面对李承乾、李泰、李治等人夺嫡的变故。
在这些变故中,他但凡是行查就错一步,都有可能要了他,或者全家人的性命。
所以他提前预料到这些,选择藏拙,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可是我当时只有关中、并州两地,尚有许多大敌没有平定,他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会鸟尽弓藏啊,为什么要藏拙呢?”
李渊不等李元吉回答,又问出了新的疑惑。
李渊初立大唐的时候,大唐确实只有关中和并州两地,这两地之外,还在其他反王控制当中。
李渊能不能一统天下,能不能夺得天下唯一的一柄割鹿刀,估计当时的李渊自己心里都没谱。
所以说李高迁在那个时候开始犯错,开始藏拙,又有点说不过去。
面对李渊这个问题,李元吉在稍作思量以后有了答桉,当即反问道:“如果他当时不犯错的话,您会不会对他委以重任?”
李渊愣了愣,毫不犹豫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