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生也凑到跟前,看着面前的一对石碑,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人都杀了,还来祭拜干什么?
难道老皇帝就是这样教你们吗?假仁假义的也不愧是他的做派!”
牵扯到宣景帝,江楚生就像换了个人,丝毫没了刚才玩笑的时的豁达。
言海棠扭头看着他,郑重的说道:“你怎么说我都可以,请不要侮辱先帝!
他给了你皇位,为你做好了一切,你是最不应该诋毁他的人!”
江楚生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拨开了一座墓碑前的杂草,露出了“李费之墓”的字样。
他躬下腰,在碑前鞠了躬,才道:“难道不是吗?明知道是清官,明知道抄家也抄不出什么万贯家财,可他还是杀了人,诛了他们的家族!
只为清除那些反对他的人,这样的人难道还要朕表扬他吗?
还有朕不屑于他的施舍,即使没有他的让位,朕对皇位也是手到擒来。”
江楚生说话像刀子一样扎心,不止如此,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言海棠说道:“李费的死,你也有功劳吧?
锦衣卫负责搜集证据,才能定了李费的谋反之罪。
若不是你们捣鬼,像李费这样的清官,又哪里来的罪行?”
言海棠听着江楚生口中的自己,有些心寒,他冷笑着说:“是不是你心里以为的事情,就是真相?
我言海棠自问,这一生不愧天,不愧地。
当官不愧百姓!
李费的死固然可喜,但是你怎么就肯定他的罪过,都是我锦衣卫胡乱捏造的?”
江楚生眼底生寒,冷冰冰的看着言海棠,问:“那好啊,你倒是说一说,他到底犯了何罪。
朕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给他定的谋反之罪!”
言海棠忍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看着江楚生近乎发狂的表情,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回道:“李大人却是是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他生活简朴,为人清正,在自己当值的事情上,从未出过纰漏。
他虽只是一个佥事,掌管人事调动文案。却从来没有收过一丝一毫的贿赂。
在这些事情上,他没有错。
可他错就错在,联合旧党,煽动民众抵抗先帝的政权。
除了他还有吏部的其他官员,他们所任命的下属和下属官员,都是反对先帝当权的人。
他们都已前首辅大人马首是瞻,一直在暗处行fǎn • dòng之事。
造成京都百姓惶恐不安,以为大明又要变天。
还使得京都的百姓对先帝的归来颇有怨言,煽动百姓在京都传播要宣禹帝回归的流言。
为人臣子,不做忠君之事,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罪过!
这些人死一百次都抵不了他们的罪责。
即使清官又如何?”
言海棠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越来越觉得宣景帝才是最大度的那个人,可世间总有人不理解他。
江楚生听完言海棠的话,有些木然,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石碑群,等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他们也犯傻了吗?”
从江楚生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是在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感到可惜。
言海棠说:“先帝的处境,别人理解不到,你是最有体会的吧?
一个君王,他要求他的臣子衷心于他,这有错吗?
错就错在这些臣子尽职尽责,爱百姓,却不爱自己的主子!
他们居然也可笑到信了那些传言,说先帝被蒙古兵俘虏了,是个不祥之人,他会带给大明朝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