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听了知县老爷的话,皆是惶恐不安,诺诺的向言海棠问道:“怎么办?我们真要被抓了,我家里还有两岁的儿子,谁来管啊?”
“我也是,我家里不仅有孩子,还有两位八十岁的老人,我要是真被扣在县衙,家里的老小该有谁照顾呢?”
言海棠有些怒其不争的看着这些女人,说:“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不是来闹事的,为何要惧怕?”
言海棠的话说声音响亮,不仅是说给这几个妇人听,也是说给知县大人听的。
知县大人见下面长相平平的村妇居然敢跟他叫板,顿时火了起来。
叫道:“大胆刁民,你这话是何意?不惧怕本官,难道还要反了本官不成?
本官看你身子骨柔弱,奉劝你一句,口出狂言是要挨板子的!”
言海棠身子站直,没有一丝恐慌,看着面露威严的县老爷,宠辱不惊的说道:“民妇是来状告镇上矿主陈阳的,民妇没有违法,有何可惧怕的。
难不成哪条大明律条写了告状是违法的不成?”
知县大人见言海棠相貌平平,说起说来倒是伶牙俐齿的,听说话语气和气势,不像是一般的村妇。
他问:“我大明律法当然允许子民来县衙告状,不过你们要状告陈阳什么?
难道不是来向他要遇难补偿款的吗?”
言海棠道:“她们家人在陈阳矿上遇了难,难道不应该找他讨个说法吗?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死在他的矿上,难道他不应该对遇难家属有所补偿吗?”
知县早知道言海棠会这样说,她的说辞同昨天来告状的那些村妇一样,都是这个理由。
知县大人不急不徐的问道:“若是在他的矿上死了人,他当然是要赔偿的。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本官也绝不会包容他。
但是……”
知县惊堂木重重地敲了一下,面色变得凝重,朗声问道:“你拿什么来证明,你们的男人是在陈阳地矿上遇难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从陈阳的矿底挖出你们丈夫的尸体了?”
村妇们听县老爷这样说纷纷激动起来。
一民妇再也忍不住了,说道:“我丈夫的尸体还被压在矿底,陈阳不派人去挖,我们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呢!
但是我家汉子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陈阳地矿上做工,从未间断过。
除了前些日子回来看了看父母,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他不是在陈阳矿上又是在哪里?”
知县还未说话,县丞坐不住了问:“既然他没回来过,你也没去过矿上,没亲眼看见他出事当天就在矿底,你怎么就能证明他当天一定在矿上?”
村妇被问急了,说:“她家汉子跟我家汉子一直在一起,前天他家汉子回家探亲,还说起我家汉子在矿上的事了。
就一天时间,我家汉子能去哪里?
再说矿上守卫森严,他们也不能轻易外出啊!”
她指着一旁的妇女哭着说道。
那旁边的村妇哭哭啼啼地回道:“她说的没错,我家汉子前天回来还说跟他家汉子在一起呢。
可谁知仅一天的时间,他们就都死在了矿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