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假装若无其事的下楼吃饭,却见志远坐在餐厅里等候,并没有先吃。
“怎么不先吃啊?不饿嘛。”
志远笑着摇摇头,“我等姐姐。”
张姣看懂了他笑容之后的无措,他不是不饿,只是觉得坐在这名不正言不顺。
看着等她先动筷子后,才慢条斯理给自己盛了碗粥的志远。张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希望志远能在这里过的更自在些。
志远脸上的伤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变成了紫红色,看着很严重。
“早上涂药了吗?”
“涂过了,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志远已经习惯这种疼痛了,并不当回事。
张姣不信,这伤看着就很痛。
昨夜她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想了很多事。
她考虑了很长时间,决定以后就在半山别墅住。既然决定要跟志远一起生活,那总不能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想住哪就搬走。
起码要在这安稳的住到志远把中学上完,给他一个比较稳定的学习环境。
“志远,我让齐伯给你转学吧?”志远原来的学校离半山很远,如果不转的话,每天上学会花费太多时间。
虽然可以换到学校附近住,但半山区这里的教育环境更好一些,自然不能退而求次。
志远手中舀粥的勺子一顿,他没想到姐姐会突然提起转学的事。
可转念一想他答应了。原本的学校离爸爸家很近,他想离他们一家更远些。
而且对之前的学校,他并没有什么留恋。只是对帮他补课的老师很感激。等离开学校时他要去找老师好好道谢。
如果真转学的话,他又会麻烦姐姐了。
志远放下勺子,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餐桌上推到张姣面前。
“这是什么?”张姣专注的吃着自己的早点,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好奇的看过去。
志远打开包着的手帕,里头是奶奶留下的那套房子的土地证。
“给我的?”张姣诧异,志远挨了那么多打都没有把房子交给他爸,显然这房子对他而言特别重要。现在居然要给她?
志远说:“嗯,给姐姐。”
张姣不想收,这个房子里包含了许多志远和他奶奶的美好回忆,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她房产多的是,不需要贪图小孩唯一的一份傍身财物。她将土地证重新包起来,想要塞进志远的衣服口袋里。
“好好收着吧,姐姐不差你这个房子。”
志远连忙捂着兜,“不行,我不能让姐姐白白养我。我知道这房子不值什么钱,剩下不够的等我能赚钱了,再还给姐姐。”
等他毕业能赚钱,这房子可就值不少钱咯!
张姣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小屁孩,尽操心些有的没的。养你能花多少钱,你都十六了,我还能养你几年?”
她不管不顾的塞回去,才重新拿起筷子,“你要是觉得亏欠我呀,那等你读完大学,就回来给我打工好了。”
她夹起一个充满海城特色的生煎包,送进嘴里。嗯!可真让人怀念!
志远歪头琢磨了下,“好,我以后给姐姐打工帮姐姐赚钱。”
他认真的表情,让张姣不由得看愣了。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并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回报。
但她没有再否决志远的话,就这样将错就错吧,她知道接受比否决更能让志远安心地接受帮助。
“好了,快吃吧,等会都要凉了。”
志远笑着嗯了声,拿起勺子继续喝粥。
满桌子的早点,他就只专注一碗粥,张姣瞧了实在无奈。刚刚的话都白说了。
她换了双干净的筷子,夹几个生煎包放在他的盘子里,又舀了满满一勺小菜放进他的粥碗里。
“多吃点,以后我可是要压榨你赚回来的,你现在多花费点,不要让我到时候因为太愧疚舍不得压榨。”她故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志远羞赧的点头,吃了口生煎包。
姐姐在变向的劝他,他都懂。
今天是周三,学校里还在上课。张姣吃过早饭,便叫来齐伯。
“齐伯,你今天带志远去办个转学。就转到咱们附近的学校吧。”
半山区附近的学校还是不少的。
早先说过半山区名流多,同样,这里的学校几乎都是贵族学校。齐伯有些为难,这些学校大多不会中途接收学生。除非是学生本人特别优秀,或者家世特别显赫。
张姣看懂了他的表情,没有继续说。
她转向志远,“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成绩怎么样?附近的学校要求都很高,要是有跟不上的科目你一定得说,我请人给你补课。”
“还可以。”志远说的谦虚,奶奶去世前他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
“那给他转到圣玛丽中学去吧,圣玛丽师资力量雄厚,学习氛围也很好,老师们性格和蔼又很负责任。”
而且学校的包容性很强,只要有人愿意读书他们都会接收。
张姣当年就是在那上的学。
她想起志远身上的伤还没好,尤其是脸上。这么贸然转到新学校,脸上的伤难免会引出很多不好的猜测。
什么爱打架的坏学生之类的。
便又补了一句,“不着急,等志远身体好些再去吧,你先联系好学校再说。”
齐伯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他事先跟圣玛丽中学的校长打电话沟通好,确定他愿意接收志远的转学申请,才进行下一步。
少年人身体代谢的快。
周一时,志远脸上的伤已经不明显了。齐伯便带着他出门去办理转学
志远忙着转学,张姣也没闲着。
她吩咐齐妈准备好吃的喝的,送到后院去。她则去衣帽间换了身泳衣,扑腾跳进了后院的游泳池里。
水面迸出绚丽的水花,随即缓缓归于平静。
张姣悠哉悠哉的拨着水,阳光均匀的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件闪闪的金衣。
清风徐徐,温度正好。
张姣像条快活的小鱼儿,痛快的在池里游了几圈,才舍得上岸。
她转过身子,任由齐妈用浴巾擦干她脸上胳膊上的水,又将浴巾裹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