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梨不喜欢黑暗,所以就算不在家,别墅也常年开着灯。
此时她驱车入库,四周却一片漆黑。
凄凄茫茫的月色,零星给了点光,沈怀梨就着这点光往家里走。
指纹入户,她进了家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瞬间把她包围,像一只贪婪的巨兽,淌着涎水的恶口。
沈怀梨在黑暗中顿了顿步子,弯了弯眼,轻声开口:
“孟川行,我知道是你。”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哼,少年特有的音色,慵懒又带了点傲慢,宣泄着他此刻的不满。
沈怀梨在听到声音这一刻,便轻轻勾起了唇角,动作牵扯到了刚挨过打的那半边脸,传来丝丝缕缕的痛。
她自动忽略,唇角依旧是勾着的,站在最讨厌的黑暗中,心情却依旧很好。
一双潋滟多情的眸子,就算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也凝视的格外温柔:“把灯打开吧,你知道我怕黑。”
黑暗里,少年的声音慢慢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开灯做什么,我跟你的关系可是见不得光的。”
孟川行在黑暗中发泄的踢了一脚面前的障碍物,物件传来咣当一声响。
“刚跟人订完婚,你确定真的想要见我?”
少年语气里天真又满怀着恶意:“你这么上赶着贴他又舍不下我,万一以后不小心生了孩子,那孩子是随他姓还是随我?”
沈怀梨语气温温柔柔:
“我生的孩子,姓氏自然是随我。”
啪地一声。
主控灯在少年的暴力击打下点亮。
光明霎时趋走了全部的黑暗。
整个客厅的模样也终于呈现在了沈怀梨的眼前。
只见今天早上她走时还是轮廓完整的客厅,此时已经成了一片垃圾场。
几乎是所有能砸的,能毁掉的,都在墨玉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摔成了碎片,堆积成一片废墟。
废墟之中,唯一完好的是一座圆形的米白色沙发。
黑发黑眸,双手环胸,体态修长的少年坐在上面。
他坐在废墟之中,却又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矜贵礼服,样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仿佛下一刻就要去跟人举行婚礼,
精致夺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面孔,脸色因为常年服用药物有些病态的白,呈现出一种柔弱易碎的,让人想要捧在手心呵护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