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要不要跑路?”瘸九对于送死这个事,一直愤愤不平。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从你接过《太师雷霆正法》时,就走不了了!”凌牧云眼睛一转,直勾勾的盯着瘸九:“你也想跑?”
三百忠诚府卫早逃的一干二净,身边剩下的,只有瘸九这个老仆。
单是这点,就足以让凌牧云心生感念,便是瘸九说了要逃出城去,凌牧云也不会横加阻拦。
“公子说的哪里话?过年的那碗红烧肉,谁家公子会与下人分食?我瘸九,可不是苟且偷生的人。”
为了表忠心,瘸九特意将胸膛拍的邦邦响,以加强语气。
“哎,还不知道西北王的癖性,从传言来看,不是什么好鸟。”凌牧云少有的多愁善感:“瘸九,你先跑吧!我实在守不住小院……我就去寻你。”
可以说,瘸九是看着凌牧云长大的,对于自家公子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
心性纯良,乐天好强,执着中带着一丝执拗,偶尔想念父母,也是在夜深人静时。
定北城太小,装不下公子,可即便哪一天离开这是非之地,想必,小院也是安然无恙。
“我瘸九,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势与公子共存亡!”
“肉麻得紧!再说,我们留下来不假,可没答应守城,没答应守家吧?西北王打进定北,与我何干?”凌牧云眼睛一转,坏笑道:“要是虞美人说这话,我倒是爱听。”
提到虞美人,凌牧云接着眉头一皱:整个定北城,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要么是舍不得那一份家业,对西北王存了一丝幻想的,要么是老弱病残,实在走不了的。
可虞美人,乃至整个勾栏,都似没事人一样,曲照唱,舞照扭,风轻云淡的,着实让人看不透。
“公子,你可知道勾栏名字?”瘸九明知故问。
“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忆石轩,还能不知道名字?”凌牧云对瘸九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些不以为然。
“那公子有没有想过,虞美人不姓虞?”
“虞美人不姓虞,难道姓石?”凌牧云话还没说完,忽地拍了下脑门:“果真?”
瘸九点了点头:“bā • jiǔ不离十。”
无论是多么明智的君主,总是求贤若渴,如前朝曹氏,脍炙人口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人才的渴望已经到了横槊赋诗的地步。
大晋朝则不然,简直是人才济济,前有竹林七贤,后有金谷二十四友,哪一个拎出来没有几分经天纬地之才?
可问题就在于:人多,反骨也不少。
石家在乱世中出曾经璀璨的如一颗明星,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历史的一个插曲。
虽早已没落,可是并州十八骑,至今仍能止住塞北婴啼。
“叱咤风云的十八骑,最后落在了一个女子之手,老石家的棺材板还能消停?”凌牧云接着说道:“那她来西山域,定有所图,或许,说不定与西北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瘸九久久不语,目光深邃的望着斜阳:“那天,我的手,确实唐突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忆石轩与并州石家有关?”凌牧云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可又想不透其中关节。
“公子啊,我怎么知道?这不是被你引着往这面想么?”瘸九憋着苦瓜脸,愁容满面。
“不对劲,明天去试探下!”
“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乱世之秋。”
“怎么这副德行?”凌牧云看着瘸九,像全天下都欠了他钱似的:“有小爷我在,你怕个鸟?”
“公子,当时我挨那两耳光,你可是装作不认识!”瘸九的声音很低,但怨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