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见了他们的样子,心中大起厌恶之感,同时恐惧的想,难道我将来也要变成那个样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南翁进来了,一扫之下,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笑的对唐朝说道:“我说唐大人,你还真是厚道,自己都舍不得吃,却送给这些猪狗不如的人吃?”
唐朝心中气闷,用干草蒙住了头不理。
南翁并不生气,仍然说道:“不过唐大人,这里的规矩,既然你这样,我们是不会给你送两次早饭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现在是三等囚徒,今天和他们这些人一样,还有一次送饭!”
说着打开铁锁进去了,命两一个稍微强壮点的囚徒将盛屎尿的桶抬出去了。
这两人都是大汉,要在平时,一只手提一个桶也是轻而易举,现在身子虚弱,两个人抬一个桶,居然还很是吃力。
但南翁忽然吃惊的道:“丙徒,你干什么?”
说着用脚踢了出去,正踢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是那个叫丙徒的囚徒。
原来,南翁懒得记这些囚徒的名字,索性用“甲乙丙丁”来标志,倒也方便。
但丙徒听了南翁的话,不仅不答应,身子还应脚翻了一个身,唐朝大吃一惊,这才看到丙徒双眼翻白,皮肤僵硬,显然已经死了,再一看他的腿上,血肉模糊的少了一大块肉,显然是在夜间被人咬掉一块肉之囚徒,想来生活本来极端恶劣,再加上这一受伤,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逾毙在此。
南翁就冷笑一声:“呵呵,又死了一个,谁干的?”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陡然提高了。
“是他!戊徒!”一个囚徒指着身边的一个同伴道,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残酷的恨意。
唐朝向戊徒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吓得声音也嘶哑了:“甲徒,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呢,明明是你干的,怎么说是我?乙徒,丁徒,庚徒,你们难道没看见吗?”
戊徒叫的,都是平日和自己关系稍微好的,希望能帮助自己,想不到甲徒的眼睛一横,这几个人顿时不说话了,一个个低下了头,捏懦的说道:“我,我没看见!”
南翁微笑:“哦,我知道了,戊徒,原来你才是含血喷人,跟我走吧!”
“不,我不出去,也不是我干的,真的是甲徒干的!老爷,您千万不要冤枉我啊!”
“你不出去是不是?”南翁有些恼怒。
这戊徒就说道:“老爷,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说着磕头冬冬声响,将铁栅栏撞得发出清脆的响声。
南翁就迟疑了一下:“哎呀,真是麻烦,一天处理一具死尸就够我受了,好吧,明天吧,你不用出来了,就好好睡觉吧!”
戊徒就感激的向南翁磕头:“谢谢老爷,我,我一定时时刻刻为你祈祷!”
南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却忽然向甲徒笑了笑:“干得好,我明天还要嘉奖你,你想得到嘉奖吗?”
甲徒见了他这和蔼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赶紧跪下道:“想想!”
南翁就满意的一笑,手里夹着那个逾毙的囚徒的尸身,轻飘飘的出去了,同时用一只手锁住了囚室的门,显得干净利落已极,这样的事情,他显然已经做得惯了。
令唐朝感觉到愤怒的是,里面的几个囚徒脸上,并没有露出哀伤和怜悯的神色,而是一色的木然,仿佛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该如此,本来就很平常,又或者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存在,只剩下躯壳,既然上天还要让他们多活一点时间,他们索性就听天由命,包括刚才明明被冤枉的戊徒,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神色,只找了个草窝,躺在角落里,很快的睡了过去。
唐朝忽然不愤怒这样的遭遇,忽然有些愤怒起这些囚徒来,既然明知道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请求南翁的饶恕?看这些人虽然褴褛但质地优良的衣服,他还是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以前也许是了不起的人物,也许也曾经有过金钱裘马,妻妾成群,可现在他们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耻,这,这难道就是人性?
人性本来就是这么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