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尖,一手扶着隔板稳定身形,另一边手臂努力伸长,眼看就要得逞,却不小心碰倒了底下一层的地球仪和几本书。
东西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沈从宴,他倏地睁开鹰隼般的眼。
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以及懵懵的许星宁,眼里那层警戒才烟消云散。
目光触及地上的狼藉,他挡开医生给他上药的手,若有所思地盯着许星宁。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只见她抱歉地冲他们笑笑,而后将散落在地的物品归位。
做完这些,她环顾一周,将书桌前的椅子哼哧哼哧地往书架那边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旁若无人。
沈从宴:“……”
他皱了皱眉,语气里透出些探寻之意,问:“搬椅子干什么?”
许星宁倒是坦率,抬手指了指某个角落给他看,再回头看向他,双目如清水般澄净,不带半点儿遮掩:“我想拿那个笔记本,太高了,够不着。”
沈从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等看清她说的是什么时,差点儿气笑了。
他颔首,示意医生继续的同时,好笑地提醒:“这是我的房间。”
许星宁一脸莫名:“我当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隐私。”
许星宁的脑筋转了道弯,才听懂他在说什么,她想了想,问:“那我可以看吗?”
回答她的,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
不给看就不给看,兜这么大圈子做什么。
她在心里一个劲儿吐槽,面上却只是吐吐舌头,果断放下椅子,停止搬运:“早说嘛,小气。”
理所当然到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企图不问自取的那个人。
说着,她不经意扫到沈从宴额角的鼓起,清理干净血迹后,在冷白肤色的衬托下,被砸破皮的地方反而更显血肉模糊。
那伤口让许星宁想起自己儿时学骑车,膝盖挫到水泥地上后留下的痕迹,碰一下都疼得她直掉眼泪,别提清创。
想到方才他一声不吭的模样,她不由“嘶”地抽了口凉气,医生再上药,就更不忍心细看了。
她索性避开,朝房间自带的半封闭式小阳台走,顺带透口气。
这间房坐北朝南,和整幢宅子的走向是一致的。
阳台正对着打理得当的花园,推开半阙窗,就能捕捉到空气里晚香玉的香。
许星宁双手撑着窗框,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身心瞬间畅快不少。
再睁眼时,就见沈乔南站在花园正中看着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