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出门时,并未见她佩戴首饰。
车子启动后,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块水滴状腕表,确信自己并未送过她类似款式。
终于,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这只表,很特别。”
许星宁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眼,抬起那只手,不设防地回:“你说这个?乔南送的,说是庆贺我拿奖。”
她认识沈乔南比认识他要早,念中学时,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朋友间互送东西也不是稀奇事儿,眼下也并不把这太当回事儿,因此也没料到,沈从宴会听得黑了脸。
他冷冷地笑了:“还真是不知道避嫌。”
许星宁明显一愣,不知这话说的是沈乔南还是她,亦或是他们俩。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别动气,尽量客观地陈述:“我和他只是朋友,没有刻意避嫌的必要。”
沈从宴却像是铁了心不让她舒坦:“朋友送的立马就上手了,怎么不见戴我买的?”
许星宁木着脸:“……”
他送她的首饰珠宝的确不少,梳妆台前几层的雕花收纳盒填得满满当当,但问题是,工作之外,她只想舒适自在些,哪儿会有意戴块表当装饰。
他这分明是胡搅蛮缠。
“不说话了,还是无话可说?”他不依不饶,言语间语气又转冷三分,“没关系,碰我的人,总要付出点儿代价。”
许星宁倏地看向他,想起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后背有些发冷:“你想干嘛?”
“你就这么在意他?”沈从宴反问。
两人剑拔弩张,游走在翻脸的边缘。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驾驶座的张叔暗暗叹口气,默默升起了前后两排间的挡板。
许星宁抓狂:“你能不能正常点儿,不对劲的那个人,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你!”
可她越是如此,沈从宴仿佛越是认定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眼神越发冷厉,如果不是手机来电的震动声突兀地打断了他,许星宁预感会有更难听的话自他嘴里冒出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又淡淡瞥了她一眼,接听的同时,摁下了免提。
电话那端,是饭局上那道粗放的男声,此时显得小心翼翼的,蕴着讨好的意味:“沈总,听说您那边的律师强势得很呐,我这不争气的儿……朋友的儿子,担不起这后果,这样——”
那边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数秒后才继续道:“那些铺子,就四成,您卖我个面子,如何?”
沈从宴沉吟一会儿,比起占便宜,更像是勉强做了个顺水人情:“那就给你这个面子。合同我让助理现在送过去,律师那边,我来处理。”
“好嘞好嘞,谢谢您,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那边连声道谢。
沈从宴讥讽地笑笑,挂断电话,朝许星宁扬了扬手机:“看到了吗?”